已經是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第三天了,滴水未進的左湫簡直要斷了氣。
晚上的時候還好一些,清清涼涼的睡著了也就不餓不渴了,可是一到白天,這裏烈日驕陽如火一般,簡直要她的命!
她實在是撐不住了,眼前一昏一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捧住自己快要垂到胸脯裏麵去的腦袋,左湫隻覺得眼前金光閃閃,幾乎不能視物。她知道,這是餓得不行了。可是,費力抬起頭四處看了看,荒山野嶺,連片樹林子都沒有,遑論有人家有飯食。
就這樣死了嗎?
左湫簡直要哭,莫名其妙來到這麼個鬼地方,吃沒得吃喝沒得喝,還每天晝夜溫差的折磨著,“原來,這才是亂入時空的後果,活生生餓死我啊!”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深吸一口氣,連打了三個趔趄才勉強站起來,“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我要吃飯,我要喝水,我不要死……”從低矮的灌木中費勁地折了根彎彎曲曲的細棍子充作拐杖,左湫拄著它慢慢地往北走。她堅信,往北去,一定會有人家,會有村落,甚至是城市。當然,她拿命來賭這個鬼地方不是這個世界的最北端。
大約是下午的三點鍾左右,因為左湫還能記得最熱的時候剛剛過去,她的影子開始慢慢變長。那個時候,後來左湫回憶起來已經不再有什麼別樣的情感,可是當時身處其中,她怕是永遠也忘不掉那種感覺。
土地忽然間急速地顫動了起來,地麵的塵埃都受到震動飛揚起來。她聽見了馬蹄聲。
在這個地方出現的,會是什麼人?
她抱著希望回過頭,卻看到一群揮舞這刀槍斧鉞的男男女女怪叫著策馬而來。雖然不能確定他們是什麼人,但是,那種匪裏匪氣的感覺,讓她瞬間拄不住木棍,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他們一隊人便歡呼著近了左湫在的地方。一眼看過去,這次她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的刺青圖案,是一種凶猛的隼。她記得她曾在野史上看到過類似的圖案,這種圖案一般代表的是,匪。
左湫的身子一下子僵了,怎麼辦?這個時代的匪,那不就幾乎等同於還沒進化完全的類人嗎?他們殺伐殘忍,嗜血成性,燒殺搶掠,簡直不能算人!尤其是這種趁世道正亂戰火紛爭而出門搶劫的匪!完了!看來不是要餓死,是要被殺死了!
思考的時間是沒有的,歡呼怪叫著的隊伍在塵土飛揚間瞬間抵達,他們圍繞著坐在地上的左湫策馬奔騰,將她圈在裏麵。看到馬蹄踏起的塵埃將少女嗆得連連咳嗽,馬上的男人女人們都哈哈大笑。
左湫看著他們得意洋洋的樣子,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如果自己被他們抓走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的想象,被殺,被剁,被喂狗?被奴役,被侵犯,被折磨至死?她忽然間覺得自己沒餓死簡直是對自己太殘忍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長長的口哨響,那些人聽見了,紛紛向兩邊撤去,撤出了一條路來。左湫半躺在這“路”的中間,向著哨聲來源回頭,一瞬間幾乎肝膽俱裂!巨大的馬蹄從她臉前擦過,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葬身在這馬蹄之下!
左湫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卻在尖叫聲響起來的那一刻感覺身子忽然一輕,整個人懸空了起來,睜開眼睛看時,隻看到急速往後退的地麵。驚魂未定,她向上看去,馬上那人,紅衣颯颯,儼然是個女將軍!她的心一下子鬆下去,還好,還好,沒落到那些匪人手裏。
“老大!不往前麵走了嗎?”
忽然間,身側傳來剛剛那群人的聲音。她扭頭看過去,發現剛剛那群人都跟在紅衣女子的馬後!
“前麵的村子早就沒人了,去了也是白去!今日拾著這樣一個小妞,回去洗洗幹淨,看看樣貌如何。好了,就給我大哥做夫人,不好,就丟給阿弟吃!”馬上那女子接話,注意到左湫在楞楞地看著自己,便嘴角上揚,對剛剛說話的那個人說:“柏克爾,我看這小妞的眼睛還挺好看!”
左湫隻能聽見那人說話,卻不知他在哪裏,估計是在另外一側。那人道:“老大,阿弟都這麼大了,該放出來自己覓食了。別說是大哥了,倒是老大你,也該成家了!哈哈哈哈……”
紅衣女子呸了一口,揚鞭催馬向前去,看到左湫還在看著自己,便笑道:“小妞別怕,姐姐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左湫翻了個白眼,這一瞬間真的想死。
被紅衣女匪帶回匪窩的路上,左湫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掙脫了紅衣女匪然後從疾馳的馬上摔落到地上會是什麼樣,那個畫麵有些婦幼不宜,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安安分分地停住了小心思,乖乖被女匪首帶回了他們的匪窩。
上了半山,進了寨子,紅衣女匪將左湫一下子扔在了地上,安撫了坐騎兩下,便一躍而下。見到女子下馬,旁邊立刻有人過來牽走了馬兒,並且過來給女子鬆衣遞水。左湫被摔在地上哎呦了半天,好不容易抬起頭,第一眼便看到女匪首這般好的待遇。她掙紮著跪坐起來,向著女匪首道:“那個,我也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