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許文平剛清點完郡縣的餘糧,聽到下人的稟報,忙趕過來,卻見自己母親高坐在首位,旁邊站著掩麵而泣的表妹袁月。他皺了下眉,卻見蘇淼麵色平靜地坐在下麵。
“娘,你這又是在做什麼?”許文平忙上前小聲勸道。
“我怎麼了?”袁秀瞪著眼,“你沒見月兒在哭嗎?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這些年都是怎麼教你的!”
許文平有點不安地看了眼蘇淼,“這有客人在,你在這裏鬧什麼?還嫌我的事不多?”
袁秀這就不幹了,“什麼叫我鬧事了?月兒,你來說說,你為什麼哭?”
許文平將視線投向袁月,她微微抬眸,可憐楚楚地看著許文平,“表哥,我隻是想去看看趙姐姐,卻被蘇大夫說成了傷天害理了……月兒著實冤枉,月兒……也想趙姐姐好好的……”
蘇淼冷冷一笑,還真是見識什麼叫胡扯了。許文平隻覺得頭痛,“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我真的很忙……蓉兒的事,我跟你們說過了,沒事不要探望,你怎麼就是不聽。這樣吧,我即刻派人將你送回去!”
袁月一愣,“表哥,你要送我回去?”她瞪著大眼睛,轉而看向袁秀,“姑母,你都聽到了嗎?表哥要送我走?我又沒做錯什麼……”
“好了好了,”袁秀輕聲安慰著,突然瞥見蘇淼還在,忍不住沉聲道:“蘇大夫既然是客人,我們的家事蘇大夫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蘇淼冷笑著站起來,“首先,是你們請我過來的,想要在許大人麵前倒打一耙來著。再者,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家事,許大人,你是想聽許夫人的病情進展呢,還是繼續在這裏聽小姑娘的苦惱?”
許文平輕歎一身,走到蘇淼身邊,拱手恭敬道:“娘娘,我們借一步說話。”
蘇淼望向將視線膠在自己身上的兩位,冷聲道:“本宮原本不想與你們一般見識的,可是怎麼辦呢?你們竟然敢對本宮無禮。看在許大人的麵子上,本宮暫時不會對你們怎麼樣,隻是你們記住了,如果再有下次,休怪本宮不客氣!”蘇淼很憤怒,不僅僅因為許文平的母親這麼對待許夫人,還有那個看似無害的袁月。她們隻是漏算了她的身份。
兩人怔怔地看著蘇淼,又看向許文平,“文平,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娘娘?”她說話很小心,生怕得罪了個大人物。畢竟看許文平恭敬的樣子,她的心裏也沒底了。
“娘,這可是皇後娘娘!”許文平歎道。
袁秀雙腿一軟,“皇後……娘娘……”她差點摔倒,好在身邊的袁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是說是大夫的嗎?”她現在後悔地很,她對蘇淼說的那些話……她不安地瞥了眼蘇淼,見蘇淼也正看著自己,忙收回視線,“那個……既然你與娘娘有話要說,我先帶月兒回房了。”
說罷,忙拉著袁月離開。袁月震驚地盯著蘇淼,“姑母,她怎麼可能是皇後娘娘呢……姑母,你別拉我啊……”她很不情願地被袁秀拉走。
待他們離開後,許文平苦澀地說道:“讓娘娘見笑了。”
“許大人想知道許老夫人跟我說了什麼嗎?”蘇淼重新坐下,她定定地看著許文平,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許文平一聲歎息,“母親一直不喜歡蓉兒,我原本以為過了這麼久她會有所改變……是我委屈了蓉兒。”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蘇淼蹙眉,冷聲道:“許大人,你能夠為了許夫人鋌而走險,我原本以為你對你夫人情深義重,可是現在看來,我確實是看錯了你。”蘇淼憤憤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娘娘,”許文平垂著頭,“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娘她……”
蘇淼站住腳,“你自己拿決定,待許夫人眼睛再好一點我便要回去了。”
“陛下他……”許文平有點猶豫,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後麵的話。
“許大人隻要管好你的家事就行!”蘇淼特意家中了“家事”兩字,“袁月姑娘確實挺可愛的,可是在我眼裏,卻不及許夫人的十分之一,至少在待你真心上。”說完,留下怔住的許文平離開了。
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蘇淼走到了街上。因為疫病得到了控製,百姓們也放下擔心,重新開始自己的活計,街上也開始熱鬧起來。
蘇淼走得很慢,感受著周邊帶來的熱氣,心中的煩悶更甚。最多再兩日,她一定要離開!
“走開走開!哪兒來的叫花子!我們這裏沒東西給你了!”突然聽到一聲暴喝,緊接著便見一個約摸十來歲的孩子被扔了出來,一個破碗也跟著被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