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淼再次被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望了眼窗外,天已經黑了。
她想到什麼,忙站起身,走到床邊。胡坤的病情似乎並沒有好轉,鬢發已經被汗浸濕,蒼白無色的嘴唇幹得已經起皮。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那張因為發熱而通紅的臉,蘇淼一驚,忙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好燙!竟然比之前更燙。
蘇淼開始慌了,“胡大人,你醒醒啊。不要再睡了!你一定要撐過去啊。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你一定要撐到天亮……”蘇淼竟然哭了起來,“隻要你能夠醒過來,不管你怎麼罵我,我一定不會還口的……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唐銘的,為了他你居然能夠做到這般,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不好好保護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們,不管是因為什麼誤會,我真的希望你能夠醒過來,就像以前那邊,你做的閑散大人,可好?”
胡坤躺著一動不動,隻有他皺著的眉頭知道他現在很難受。蘇淼想要去抓他的手,可是卻怕感受到他手上的溫度。她跌坐在床邊,“求你了……”
估摸著時辰,她就著已經涼掉咬給胡坤喂下去。按照白太醫的吩咐,每隔一個時辰要喂一次藥,這藥,蘇淼也簡單地嚐了點,按照白太醫的說法,有時最尋常的藥有著奇跡一般的效果。蘇淼也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胡坤並沒有多少意識,光是給他喂藥,蘇淼已經弄得一身汗。她擰了毛巾為他擦了擦臉和手,然後坐在床邊守著他。
這幾日都沒有怎麼休息,蘇淼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她撐著腦袋靠在床邊。緩緩地合上眼。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淼臉上突然感覺到一絲暖意。她睜開眼睛,正好對上胡坤的深眸。
“你醒了?”蘇淼坐起身,“你先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那麼難受嗎?”
胡坤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蘇淼站起身,伸手探上他的額頭,手卻被胡坤拉住,“你怎麼在這裏?”病了幾日,他的聲音暗啞,說話也有點困難。
“我還能做什麼?來這裏賑災,正好遇到受傷又染上瘟疫的你,然後就在這裏照顧你。”蘇淼淡淡地說道,“熱已經退下去了,應該沒事了吧。”
胡坤突然鬆開她的手,陰沉著臉,“誰讓你來的?!你一個女人,好好的皇後娘娘不做,跑這裏還做什麼?!”
愈蘇淼一臉的莫名其妙。顧不得胡坤久病剛愈,“不用你提醒我的性別,我知道我是個女人!女人怎麼啦?你可別忘了,就我這樣的一個女子,還不是照樣能夠養活小江?!再說,我來這裏與我是不是皇後有什麼關係?”
“你來,陛下知道嗎?他怎麼會統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你你這個樣子,要是被人知道了,陛下有失……”
“胡大人,自從我們回京後,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奇怪嗎?不管我和唐銘是什麼身份,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這般見外呢。”蘇淼白了他一眼,心裏很不舒服,端起小荷剛放在窗台上的藥,“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自己喝藥吧。”
胡坤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語氣硬了點,準備道歉來著,低頭突然見自己的衣襟開著,露出胸膛大片的肌膚,“你身為皇後娘娘,怎麼可以做出這般有失身份的事?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就是死也不要你這樣為我犧牲。”
蘇淼剛才的氣還沒過,聽胡坤這樣一說,頓時火冒三丈,“你吼我做什麼,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沒讓你像個死人一般地躺著更好!”
“我又沒讓你救我,我寧願死,也不要你被人誤會……”胡坤垂著頭將衣襟整理好,“我現在沒事了,你趕緊出去吧。”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蘇淼雙手抱懷,麵巾遮住了她的口鼻,胡坤並沒有看到她齜牙咧嘴的樣子,“你染上了疫病,而我與你接觸最多,已經被隔離起來了。”
“你胡說,”胡坤皺眉,“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也好好的,定不會有事的。你趕緊出去,回京去1”
“我不要!”蘇淼打定主意跟他杠上了,“你又不是大夫,你說了不算1”
“蘇淼……你聽我一句吧,不為其他的,額為了陛下,你也不應當這樣做。陛下現在在朝中舉步維艱,如果讓人抓住話柄,他會更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