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朝霞的清晨,天色如同大殿內一樣,暗沉沉的。天帝清瘦的臉上因為震怒記起了紅暈:“是誰這麼大膽,敢當街搶人?”
周禮跪倒在殿內,聲淚俱下:“陛下,小女的傷未好,又被奸人擄了去……請陛下為臣做主啊……”周禮匍匐在地上,他確實傷心,沒想到會徒生這麼多變故。
天帝陰沉著臉,“禦林軍呢?他們都是怎麼當值的?!”
“陛下,臣為官多年,做人勤懇,小女已經失去了一隻手……陛下……”周禮為官溫和有禮,鮮少有政敵,朝堂之上他淒然落淚,唏噓聲一片。
“陛下,臣聞那些賊人打著‘黑熊’的旗號,燒殺擄虐無惡不作啊,百姓更是怨聲載道。”有官員走出來說道,“陛下,還請下令出兵剿匪。”
唐銘出列掀袍跪下:“陛下,周大人的女兒已經許配給兒臣為妻,周小姐更是為了她失去了一隻手。兒臣昨日順著他們的足跡找到了城外的會稽山上,他們駐紮在山上,他們用了上前的良駒,兵器無數。會稽山那麼大,兒臣無法預計他們的人數,不敢貿然上山,還請陛下下旨出兵剿匪。”
天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居然如此囂張!太子,寡人命你帶五萬精兵上山去剿匪!周愛卿不必難過,太子帶兵前去,定可將周小姐平安帶回!”
天帝目光掃過下麵的大臣,在陵百川臉上定了會,“陵相,你將虎符交給太子吧。”
陵百川一愣,自己剛才還在慶幸虎符在手,便不怕唐銘會將會稽山上的人剿滅,天帝當著百官的麵要將他的虎符多去,眾目睽睽,要怎麼推托?
“陵相?”天帝見陵百川沒有動靜,忍不住又叫了聲。
陵百川無奈地回道:“陛下,太子從未帶過兵,那些賊人心狠手辣,臣怕臨時更換統領,不利於剿匪,還請陛下三思,準許臣帶兵去剿匪。”
陵百川跪著,垂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天帝鳳眸微凜,“陵相,這皇宮的安全還指望陵相了。剿匪這等小事,太子如果都做不好,這江山,寡人又怎麼能夠放心地交給他?!”天帝聲音爽朗,他既是說過陵百川聽的,也是說給在場的大臣們聽的。
周禮連忙說道:“陛下英明。犬子已經回京,他常年在外帶兵,有他輔佐太子,定能夠將賊人一網打盡的!”
“如此,陵相還有什麼話講?”唐銘沉聲道,“請陵相將虎符交出來吧。”
陵百川無奈,隻得將虎符雙手奉上。
唐銘接過虎符,跪倒:“陛下,兒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太子,會稽山多路險,遇到此等賊子,寡人準你先斬後奏。”天帝說道。
“陛下英明,臣等遵旨。”唐銘朗聲答道。
唐銘的目光與天帝相碰,眼底均閃過一絲笑意。陵百川雙唇緊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退朝之後,陵百川直接去了張靈的宮裏,“娘娘,陛下開始布局了。”
孫立仁附和道:“是啊,娘娘。會稽山上的那些人,可是我們多年的心血啊,如果真被太子剿滅,那我們便沒了退路了啊。”
張靈沉著一張臉,“他們怎麼這般猖狂!本宮千囑咐萬叮嚀的,怎麼還是讓陛下發現了?!”
孫立仁惶恐地回道:“娘娘,您也知道,養著那麼些人,又都是些熱血漢子,整日操持,飯量肯定大,我們的軍餉完全不夠啊。”
張靈一掌拍在桌上,“我們都投進了幾十萬兩銀子了,包括本宮的私銀,居然還不夠他們用?!”
陵百川皺眉,“皇後娘娘息怒。臣以為,眼下我們最要緊的就是通知山上的人,趕緊撤,不能讓太子找到,否則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混賬!”張靈想到就很氣氛,那些人可是她用來複國的,怎麼能讓人隨便剿了去?!
“娘娘……”孫立仁和陵百川都等著張靈的主意。
張靈想了想,“趕緊讓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留一小隊人斷後,其他人都退到山穀內。”
“是,臣這就派人去。”孫立仁瞧了眼陵百川,趕緊應聲退下。
“陵相,此事你怎麼看?”待孫立仁走後,張靈問道。
陵百川思量了片刻,“娘娘,很顯然,陛下早就開始提防著你了。”
張靈冷哼一聲,“本宮自然知道,陛下的身體日漸愈下,他不說,並不代表本宮不知道。據說,陛下今早都吐血了,他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張靈有點得意。
“娘娘真的給陛下下毒了?”陵百川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