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落鎖的聲音讓蘇淼一驚。幽暗潮濕的牢裏,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蘇淼忍不住皺眉。
“隻能先委屈蘇妃了。”陵楚兒用手巾捂住口鼻,有點嫌惡地看了看四周,“這還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蘇淼筆直地站著。陵楚兒走近,立馬有小廝提著燈籠上前,“太子妃,小心腳下。”
陵楚兒鄙夷地看著蘇淼,“太子居然在大殿之上,要娶你為正妃?你也配?”她唾了口,“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一樣,沒有絲毫長進,真不知道太子看上了你什麼?”
“是你,對嗎?”一直沉默的蘇淼猛地開口。
陵楚兒一愣,然後笑道:“蘇妃,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啊。”
“我並不認為你會那麼好心地來看我。”蘇淼沉聲道,“公主中毒已經是深夜,皇後娘娘前腳剛到,你後腳就到了,除非你事先知道公主會中毒,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快?”
陵楚兒冷哼了聲,“蘇妃,你看你,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總會查出來的。”蘇淼盯著陵楚兒,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找到出口。
陵楚兒有點心虛地收回視線,“那要看是怎麼查了。”她湊近,壓低聲音說道:“這不湊巧,皇後娘娘也不喜歡你,你認為你還有機會走出這裏嗎?”說完,她站直身子,朗聲道:“你們好生給我伺候著,可不能讓蘇妃受一點苦,知道了嗎?”
獄卒連忙應聲,將她送出了大牢。蘇淼一直站著,想著這幾日的一切。剛才其實她也隻是試探陵楚兒,她心裏也沒底。唐煙中毒,是在與他們用餐時,陵楚兒在東宮,沒有那個時機。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唐煙身邊的老人了,他們沒有那個膽量敢下毒,那毒又是哪兒來的?
唐銘沒有離開公主府。張靈帶著人離開後,公主府內重新恢複寂靜。周子豐望著床榻上憔悴的唐煙,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件事,你怎麼看?”唐銘站在他身後問道,“蘇淼不會下毒。”
“我知道。”周子豐回道。
之前那個說蘇淼嚇得的那個小侍女被留下,她跪在地上,整個身子不停地發抖,她苦苦地哀求喊冤:“太子,駙馬……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奴婢隻是看公主碗裏的羹湯是蘇……夫人……盛的,奴婢不是有心的……”
“公主府內何時多了你這般多嘴的人?”周子豐冷眼掃過去,“先不說我,就是太子這關你也過不去,如果太子妃有個什麼,你們家的那九族,怕是都不夠吧。眼下我也護不了你,你自己去求他擾了你的性命吧。”周子豐的言語中毫不留情,說完,他在床榻前坐下,眼睛直直地看著昏睡中的唐煙。
侍女如遭五雷轟頂,在宮裏這些年,她自然知道太子的性子,得罪了他,就如同得罪了死神。她不安地抬眸看了唐銘一眼,渾身一震,身子軟軟地癱倒在地。
天色漸亮,大理寺的人守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何秀亦才抬手敲門,“駙馬,陛下讓臣來查辦公主中毒的案子。”
“進來吧。”周子豐疲憊的聲音響起,何秀亦輕歎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因為還沒有查清,昨日他們用餐的所有均未動過。何秀亦上前查看了桌上的飯菜,每個碟子都用銀匙驗過,“駙馬,確實是這湯羹有毒。”他舉起發黑的銀匙說道。
周子豐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這是臣的職責所在。聽聞公主小產了,所幸人無事,陛下才鬆了口氣,連夜召臣進宮徹查此案。駙馬,公主沒事便好。”何秀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麵前的這個男子。
“我知道。”周子義凜然,“何大人,辛苦你了。”
“駙馬太見外了。”
“這件事不是那麼好查的,太子未來的太子妃被皇後帶走了,你記得叫人照顧好,如果出個什麼事,你知道後果的。”周子豐沉聲道。
何秀亦瞳孔一震,“駙馬難道不知道?皇後娘娘直接叫人將蘇妃下獄。臣之前去探視,也被皇後娘娘的人阻了,說她是重犯,沒有皇後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周子豐皺眉,“樹大招風,果然。”
何秀亦沒有接話,而是將證物帶走。剛出了公主府,便迎上了唐銘。唐銘也是一夜未睡,“何大人。”
“臣見過太子。”何秀亦行禮道。
“何大人可取證了?”唐銘問道。
“回太子,臣正準備將證物帶回大理寺。”
唐銘點了點頭,“何大人,我有個請求。”
何秀亦有點惶恐,“太子說哪兒的話,太子有何吩咐,盡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