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望著銅鏡中,唐銘深深地望著她,手上輕柔地撫著她的發。蘇淼苦澀地一笑,“我這被子怕是都沒那機會吧。”
唐銘手上一頓,突然想到什麼,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會有那機會的。”
“何大人難道忘了,我可是生產過的人,還有一兒子,誰還會娶我?”蘇淼自嘲道。
這句話仿佛刺痛了唐銘,他放下手中的玉梳,將蘇淼的身子轉過來,盯著蘇淼說道:“相信我,會有十裏紅妝迎你的時候。”
蘇淼就當他說的玩笑話,並沒有放在心上。剪梅不知道何時來到他們身後,矮身一福,“姑娘,可還好?”她有點擔心地看著蘇淼,“我聽何大人說了,王公子他……如果姑娘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這一輩子都會怪自己的。”
蘇淼連忙起身將她扶起來,“你在說什麼呢,我這不是沒事嘛?”
沒想到蘇淼這麼一說,剪梅倒是哭起來了,“都怪我……那王公子家裏顯赫,即便是報官,官府也會袒護於他,我們根本就是螳臂當車……還連累姑娘差點遇害……我……”剪梅泣不成聲。
唐銘隻覺得頭痛,他站在蘇淼旁邊,忍不住皺眉。卻見蘇淼很堅定地說道:“我已經掌握了證據,饒是他王其山家大業大,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我就不信官府趕公然包庇!”
剪梅抽噎著,聽蘇淼這樣一說,止住了眼淚,難免還是很擔心,“可是姑娘,萬一……”
“沒有萬一!”蘇淼斂眉,“王其山知法犯法,這裏還有離王在,容不得他這般放肆!”
唐銘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到底是誰給她的這個勇氣啊,離王麼……
剪梅似信非信地擦幹眼淚,她握著蘇淼的手,“姑娘,我就信你,等這件事了了,我替你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素描一愣,“不用,我不是為了讓你感恩啦……那個……”對於剪梅這般,蘇淼倒是惶恐起來了。
唐銘幹咳了聲,“好了,你們先別說了,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趕緊躺下休息。想要告狀,也得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蘇淼無奈,剪梅扶著她回到榻上,剛躺下,她又坐了起來,正準備說什麼,就見唐銘冷眼看過來,她連忙縮緊被子裏,不敢造次了。
其實,雖然害怕,蘇淼還是拿到了證據。
唐銘和剪梅離開後,蘇淼掀開被子,跳下了床,翻出了梳妝櫃裏錦盒裏麵用紗巾包裹著的東西。
這個是王其山當時對她出手的時候,她順手從他袖中摸過來,藏在自己鞋中。有了這個,自然就有了證據,還有他家中的那台硯,連案發現場也找到了,她就不信,王其山還能逃得了。
可能由於心裏有了底,蘇淼睡得很沉。夢裏又見到了周子豐。
“子豐哥哥。”
周子豐雙眼含小地看著她,如之前般寵溺。蘇淼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朝著他奔過去。
可是還沒等她撲進周子豐的懷中,身邊有人影閃過,小聲清脆悅耳地朝周子豐跑過去,直接撲入他的懷裏,“夫君……”
“夫人可是累了?瞧你滿頭的大汗。”說著很溫柔地為她擦著額上的汗。
那人一臉小女子的嬌羞模樣,她環抱著周子豐的腰,“夫君,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周子豐寵溺地刮了刮那女子的鼻頭,“快說。”
那女子踮起腳尖附到周子豐耳邊說著什麼,隻見周子豐雙眼一亮,掩飾不住的喜悅,一把將那女子抱起來,“真的嗎?我要做爹了?”
那女子笑得含好看,如綻放的花朵一般,旁人都不忍心去打斷他們的喜悅。周子豐突然轉過頭看著蘇淼,他笑著,“淼兒,你看,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蘇淼眼淚奔湧而出,她扯出一抹笑,“子豐哥哥,你過得幸福就好。”說著,她轉身,慢慢走開。
他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再是他嗬護的那個人兒,而他,也不再隻是自己的子豐哥哥了。蘇淼忍住眼淚,越走越遠,可是在路的盡頭,好像有人正等著她。蘇淼抹了眼睛,想要瞧得更清楚,卻見是唐銘,張開雙臂,笑著迎著她。
蘇淼看了看身後,確定沒人,他真的在等自己嗎?
她不敢貿然走上前,留戀地看向身後,子豐哥哥,別了……可是他終究會存在她心裏的某個位置,那個位置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