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蘇淼雙眸凜然,“你怎麼就這麼自私,一開始要做交易的是你吧,現在你又單方決定放我放棄!何大人,你真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就能這般藐視我們老百姓的存在?”
唐銘沒料到蘇淼反應會這麼大,他微微一愣,“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用說了。”蘇淼打斷他的話,“既然已經開始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巧兒就死在我麵前,你讓我如何安心離開。”
“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唐銘沉聲道,“既然有人來接手了,你又何必讓自己陷入危險中,昨日……”
蘇淼別過頭,“昨日之事,謝何大人出手相救。隻是……”蘇淼的視線突然固定在牆角一老婦人身上。那老人蜷縮著,衣衫襤褸,在風中瑟瑟發抖,孤苦無依。
“老人很可憐不是嗎?”蘇淼低聲道,“巧兒的爹娘也是樸實的百姓,巧兒沒了,他們又要如何過活?”
“那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唐銘有點急躁,為什麼這個女人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仿佛沒有聽到唐銘的話一般,蘇淼轉身去買了兩個包子,然後來到老人麵前,蹲下身將包子遞過去,“趁熱吃吧。”
老人不住地感謝,卻沒有馬上吃包子。蘇淼淺淺一笑,起身離開。在蘇淼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時候,那老人突然手腳靈活地爬起來,拐到牆後,將蘇淼給她的包子放到一個籃子中,然後小心地蓋好。確認沒人看見後,才重新顫巍巍地走到牆角下坐下。
當然這一切蘇淼並沒有看見。
唐銘歎了口氣,也罷,她注定是逃不出這個漩渦的。
蘇淼一路問著,終於找到了胡坤的臨時住所。胡坤對於她的到來似乎並不奇怪,“夫人,有何貴幹?”
“噗——”蘇淼早上出門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聽到胡坤稱她為夫人,嘴裏的茶直接噴了出來,“胡大人……”
“喝那麼急做什麼?”胡坤毫不避嫌地為蘇淼拍背順氣,“沒人給你搶。”
“胡大人……”蘇淼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你這是做什麼?”
“咳咳。”胡坤尷尬地咳了兩聲,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夫人,找本官可是有事?”
蘇淼努力讓自己鎮定,“胡大人,我想漸漸巧兒的爹娘。”
“為什麼?”胡坤問道。
“隻是想安慰下兩位老人罷了。”蘇淼眼底有淚光閃過,“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肯定很傷心。”
“可是凶手還有巧兒的屍首都沒有找到呢。”胡坤端起茶,他瞥了眼蘇淼,“又何必讓兩位老人再次傷心呢。”
“胡大人既然來了,案子肯定會破的。”蘇淼說道,“胡大人能夠事先將巧兒的爹娘接過來,胡大人對於這個案子肯定已經有眉目了吧。”
“不,本官昨日剛到,也是從街坊那兒聽來的,審案,自然要看張大人的。不過張大人剛才也說了,他毫無頭緒。”胡坤淺笑,端起茶杯小啜了口。
“張大人擺明了隻拿朝廷的俸祿不做事的。”蘇淼的臉沉下來,“胡大人身為都察院右都禦史,自然有過人之處,陛下才會讓你來崖州,不是嗎?”
“哎呀,其實本官還是喜歡閑職的。”胡坤笑道,“走吧,帶你去見巧兒的爹娘。”
蘇淼跟著胡坤出了門,路過了鬧事,又拐了很多小巷,蘇淼甚至都沒來得及將來時的路記下,胡坤在一小木屋前停下,“就在這裏。”
蘇淼一愣,隻見胡坤抬手叩門,半晌,一佝僂的老嫗開了門,她的雙眼渾濁不堪,她看了半天,才說道:“原來是胡大人,來,快屋裏請。”
胡坤太不走進去,蘇淼連忙跟上。這間小屋又黑幼小,進去就問道一股發黴的味道。蘇淼微微蹙眉,隻見胡坤扶著正準備去倒水的老嫗,“阿嫂,別忙了,我們不渴。”
那老嫗抓起圍裙擦了擦眼角,“多虧了胡大人幫我們找了個容身之所,不然我們倆還不知道去哪兒,巧兒也沒了……”
“阿嫂,瞧你,別傷心,我定會為巧兒討個公道的。”胡坤安慰著老嫗,這個時候屋內突然傳出咳嗽聲,有人斷斷續續地問著:“可是胡大人來了?”
老嫗回頭說道:“是,胡大人來了……”
“老大哥可是生病了?”胡坤皺眉,他鬆開老嫗的手,進屋了。
蘇淼沒有跟著他進去,而是扶著老嫗坐下,“您也別太傷心了,節哀順便吧。”
“姑娘是?”老嫗很費力地睜大眼睛,打量著蘇淼。
蘇淼抓住她的手,“我是……胡大人的朋友。”想了想,隻有胡大人的朋友這個身份才能讓他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