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掀開車簾,忍不住皺眉,“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唐銘沒有說話,隻是輕輕一笑,上前叩門,片刻,門開了,一位小廝模樣的人探出頭。唐銘問道:“謝大夫呢?”
“哎喲,何大爺,你終於來了?”裏麵的鏈子一掀,走出來一個女人。二八年華,皮膚白淨,風韻尚盛。頭發一絲不亂,手扶著鬢上的玉柱上,鳳眸含笑。
她的出場讓蘇淼想起了紫苑閣中的姑娘,總是先聲奪人。不過看麵相,她倒與何大人相熟。
唐銘臉上堆笑,“謝大夫,讓你久等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那人白了他一眼,“奴家可是等了這麼久了,你拿什麼補償我?”
蘇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那位謝大夫雖然話是這樣說,臉上漾出笑容看向蘇淼。她的目光像春日的微風,溫柔又帶著溫暖。
“你不是喜歡挑戰嗎?一個月,我要看到效果。”唐銘將蘇淼往謝大夫麵前一推。
啞女有點驚恐,拉著蘇淼的衣衫不放。蘇淼輕聲安慰道:“沒事,你放心。”
謝大夫在蘇淼身上捏了捏,“行了,我知道了,沒問題。”
蘇淼一頭霧水,“你們這是?”
“脫衣服。”謝大夫直截了當地說道,蘇淼的下巴差點沒有驚得掉下來,“咳咳,謝大夫,你這……”
唐銘尷尬地咳了咳,“我去偏廳,好了叫我。”
謝大夫露出得逞地微笑,她拉著蘇淼往隔間走去。啞女跟上去,謝大夫微微皺眉,“她應該不需要我動手吧。”
蘇淼連忙說道:“她怕生人,一定要跟著我的。”
謝大夫不以為然,她領著蘇淼進到隔間,蘇淼見裏麵擺著一張軟榻。謝大夫拿了件寬大的短衫給蘇淼換上,一邊挽袖一邊說道:“何大爺親自吩咐,必須我親自動手。”
“等等,做什麼?”蘇淼很好奇。
“打通你的任督二脈啊。”謝大夫爽朗地笑道。
蘇淼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換上短衫,躺了上去。
啞女不安地盯著她,蘇淼安撫地笑了笑。
“側躺著,對,就是這樣。”謝大夫讓蘇淼側躺和,順著她的屁股一路敲打至大腿外側。她的手很有理,非常有節奏地敲打著,蘇淼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肉在跳動著。一股酸痛感傳來,蘇淼輕皺了下眉。
啞女見蘇淼皺了下眉,瞪這謝大夫,蘇淼苦笑,“沒事的,謝大夫這是在為我治療。”
謝大夫不以為然,她大袖一揮,一排大小各異的銀子擺在蘇淼的麵前。“你之所以會肥胖,是因為你平時不注意。我先為你把膽經打通,髒者,膽為先。你的贅肉都集中在大腿和腰上。”
蘇淼似懂非懂地點頭,謝大夫出手很快,蘇淼甚至都沒看清她的動作,腿上已經紮進了好幾根銀針,這燭光下,明晃晃的。
不過蘇淼確實不得不說,被她這樣一敲,然後紮針,整個身體都很放鬆,她的思想開始有理,她想到了和何如玉的巧遇。那日的何如玉,真個人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不敢靠近。再次見是在公堂上,他囂張的笑猶在昨日,隻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幫助自己。難道隻因為自己可憐?
她又想到了蘇冠男,他們第一見麵的時候是她幫助他們將馬車從冰窟中弄出來,再次見到,他們又幫助自己,甚至在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是蘇冠男在自己身邊。她看著蘇冠男對小江很好,甚至在他將自己擁入懷中,許下娶她的承諾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的的晃神,她甚至以為蘇冠男會是自己的良人。至少他沒有追問過她的過去。
蘇淼認為,蘇冠男是讀書生,不適合在市井拋頭露麵,所以她攬下家裏所有的開支。現在想想,突然覺得那麼諷刺,他們母子所有開支都是自己給的,到最後被背叛。當看著糾纏在一起的蘇冠男和盈盈,她醒了,不在幻想著自己能夠找到良人,她趕他們離開,是為了保存自己最後那麼一點尊嚴。
現在細想,蘇冠男麵對自己,最多的便是不耐煩。在她自認為是他娘子後,她會提醒他多休息,可是蘇冠男說的最多的便是“我知道,囉嗦。”
她出攤很晚歸家,蘇冠男好像也從未來尋過自己,一切都覺得那麼理所應當。不是有個說法嗎,你每日給他個蘋果,他很開心,待哪日你沒給,他便會很氣惱,可是他似乎並不知道,蘋果是你的,你可以不給的。這就是人性最貪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