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牧羊人。
他的麵容也變得無法形容,如果一定要狄蒙形容一下的話或許可以說是全身的暗色兌一點陽光色的陰霾與混亂。
發色是陰霾,全身為混亂。
極端又瀟灑。
如玉樹臨陰風,惡魔賜瀟灑。
“這裏麼?”狄蒙指了指地麵。
這座島嶼。
“不,不是。”男孩搖了搖他陰霾色的頭發,指了指遠方,然後畫了一個半圓,“是這裏。”
狄蒙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一個黑邊被夜晚勾勒出的輪廓。
V字列島。
“這裏怎麼了?我感覺它死掉了。”狄蒙說。
“不,”男孩又搖了搖頭,“它隻是病重了,又不肯吃藥。”
“很有趣不是麼?為什麼要走,它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狄蒙笑笑。
“班圖。”男孩伸出了手。
“狄蒙。”狄蒙伸出去握了握那個名叫野外的男孩。
“我很喜歡你的,氣質。”班圖想了想,還是想出來了這個詞語,似乎很難有一種詞語能形容他對狄蒙的感受。
“謝謝,你的名字也很有,氣質。”狄蒙笑了笑。
“老師取的,我很愛它。”班圖說。
“所以需要進城麼?我會和你同行,如果沒有可以住的地方我家那邊還有一棟溫暖的房子。”班圖說。
“不甚榮幸。”
班圖起身,帶著狄蒙穿過長廊般的星夜荒野,扒開草叢,從蠻荒走進現實。
一般的島嶼向來都是港口繁華。
而這裏卻不一樣。
狄蒙第一次嗅到了群居生物的氣息。
是的,大部分有智慧的種族都是群居生物。
就像人類也是如此。
樓房鱗次櫛比,從島外碼到島內。
一層高過一層。
“那裏怎麼了?”狄蒙突然指向了空中。
島中央的空中。
那是兩截城堡。
為什麼說它是兩截?
因為它像是被一個天空那麼巨大的怪獸一拳砸斷,耷拉下來自己斷掉的脖頸。
如斷了腦袋的巨人。
班圖看了看那裏,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街道上的人影逐漸變得密集。
每個人的臉上充斥了生活的片片麵麵,還原了狄蒙對這個島嶼的印象。
可是狄蒙看不透的是那些人臉上都攜帶著的倉皇、興奮……很多很多。
“看那裏。”班圖又一次伸出了他的手指。
“月亮。”狄蒙看了看。
“那個月亮快到了。”
“什麼快到了?”
“快到十二點了。”
“十二點?”
“淩晨。”
“這我知道,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班圖沒有說話,隻是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眼睛閉上。
像被釘上十字架的耶穌。
就在狄蒙覺得這個人真的是神經病的時候。
他發現整個大街的人都擺上了這麼一個動作,無論剛才在做什麼,說什麼。
所有的表情都收斂到了血液裏,看不出來。
一群穿著黑白條紋戴著黑白條紋麵具的人忽然湧了出來。
他們手裏還拿著碩大的剪刀。
從體型上看,他們什麼族的人都有。
“歡迎來到我家狄蒙。”
狄蒙看到了那些拿著剪刀的人碰到他的最後一個表情。
他瀟灑的笑,帶著一點天命的味道。
“歡迎回來繼續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