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克港,夜巷,風雪交加。
這裏是特摩耶的小黑屋子。
君士坦丁看著熟悉的哥哥一點點變成了陌生的樣子。
他的膚色變得和君士坦丁一樣,粗糙但是正常。
他腳上金色圓環上的鋼絲被特摩耶鋸斷
他的臉變得界限分明,三庭五眼,少了桀驁和輕佻,多了穩重和威壓。
他很驚恐的問特摩耶哥哥怎麼了。
特摩耶說他就是你哥哥,不過他現在需要這樣,你哥哥一定會回來看你的,用他本來的樣子。
時間過去了能有兩天。
君士坦丁蹦蹦跳跳的和正在睡覺的特摩耶說狄蒙醒了。
然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很久沒說話。
“狄蒙·腓力熱?”特摩耶叫。
“特摩耶?君士坦丁?”狄蒙試探性的說。
“看來很成功。”特摩耶點點頭。
“我,怎麼了?”狄蒙隻記得他被特摩耶帶走,然後來到了這裏。
“十三歲之前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特摩耶盯著他。
狄蒙低下頭思索,並沒有電視劇裏抱頭呲牙,頭好痛好痛什麼的,他隻是覺得有記憶,但是想不起來,越想不起來就越難受。
就像你偶爾也會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明明在記憶裏,但是就是想不起來,然後越想越想不起來。
然後就不想了。
“不記得。”狄蒙搖頭。
“效果還行,手藝看來沒退步。”特摩耶說。
“你對我做了什麼?”狄蒙看著特摩耶。
“對這裏做了手腳。”特摩耶指了指自己的頭,“有些事情你現在這個實力如果還記得,會帶來災禍,有人會看記憶,你會說夢話,很多事情,都是你無法控製的,懂了麼?”
“懂。”狄蒙本能的回答,“我的記憶告訴我我很信任你,否則不會去找你,也不會跟著你走。”
“對,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有信任的人,裏麵一定會有我一個,記憶雖然沒了,但是智商看來沒有受到影響。”
“智商?傻大哥?”狄蒙突然大笑。
“看來我的手藝退步了,有必要做的更徹底一點。”特摩耶認真的盯著狄蒙。
狄蒙幹笑了笑,沒再說話,眼神有一些迷茫。
好像失去了方向。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淪落到今天這個樣子麼?”特摩耶問。
狄蒙想了想,才說:“想。”
“你不想知道你來自何方麼?”
狄蒙還是想了一會,才說:“想。”
“你不想知道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這次狄蒙隻猶豫了一下:“想。”
“你是個危險的人。”
“危險的人?我隻知道我五年前從海上飄過來,被瑪格麗媽媽和奧爾托拉爸爸撿回了家。”
“你不想讓瑪格麗和奧爾托拉過上最好的生活麼?”
“想!”狄蒙毫不猶豫。
“你不想,去海的遠方看看世界的盡頭麼?那裏有春暖花開,朗月星空,萬物複蘇,冰河解凍。”
“春?”
“對,春,那裏不會有終年冰凍的海麵,成群的牛羊奔騰在肥沃的大地上,草是綠色的,沒有可以把人凍死的溫度,沒有呼嘯的大風,隻有撲麵而來的微風,有花的香味。”
“大地……大地不都是廢土麼?寸草不生,登入廢土的生靈會被惡魔吞食掉肌膚血肉與骨骼,天空隻有灰色的霧,太陽都照不進來……那裏是生命的禁區,海神塞維西的屠宰場。”狄蒙比劃著問。
諾華德兩岸都是連綿成片的大陸,可那裏都是生人勿進的廢土。
所以諾華德隻剩下了海洋,與海島。
沒人知道那些土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諸神拋棄了那些遼闊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