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反複又刁鑽又像是啃噬著一切支配著一切的語言,在一片區域內反複的傳唱著。
不像是一個生物所能發出的聲音。
不過那些笑聲在停止,那些目光在變化。
因為那些願力,消散了。
像失去杯壁的被子,盛著的水流了下去。
那些願力也如此流走。
狄蒙邁著步子。
一條符文組成的甬道撐開他的衣服鑽出帽子的縫隙從他的脖子邊出來,像是一個活物的蛇進食一樣把大團大團的空氣吸進細小的口中。
那張嘴可以一下子張開很大,然後撐開了它的胃,空氣變成一個個團子,緩慢的進到它的食道裏。
沒人知道狄蒙的血肉正在衣服裏幹癟下垂,於死人無二。
蘭托立刻下令讓早就做好準備的所有人直接下船向海藏前進。
墨本也已經下令,但是反應不可能比早有準備的蘭托更快。
他的人也不斷被截殺在前往海藏的路上,他明顯占盡劣勢,有船還在暗處不能第一時間趕到。
他的人的生命種和繩子不斷被猛鬼街的人截斷,下到海上準備用木船的人也不斷被猛鬼街更多的人截殺。
他們割下典獄司執事的耳朵歡呼著。
如此巨大的人數差距讓進度迅速拉開。
然而就在猛鬼街執事們的第一個生命種觸碰到海藏的時候,一層願力已經把它彈開了。
狄蒙進入海藏後倒下前最後的一句話是:
“誰都不許再進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徽章。
蘭托和墨本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情況。
墨本震驚的是狄蒙。
神學家!
那個家夥一定是神學家!
不然為什麼可以掌控神言的力量!
在他眼中在小惡鬼所掌控下說出的那兩個字,就是,神言。
而蘭托更加震驚。
如果不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人,居然精通煉金的情況下還精通神學!
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不清楚自己身邊跟著的這個人物究竟是個多麼大的人物!
或者說天才。
狄蒙並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時候這兩個人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麼。
因為他臨暈倒之前所感受到的最後一種東西。
就是那股從鼻子裏鑽進去的臭味。
而在他暈倒之後,多克港猛鬼街與典獄司的第一次全麵戰爭,開始了。
所有船的炮筒都裝好了炮彈,在炮手的調整下對準了地方的船與人,一聲又一聲的轟鳴著。
叫喊和慘叫和鮮血一同蔓延在這片深海。
屍體一片又一片的倒在海裏,漂浮或沉下去。
大部分人還睜開著眼睛,與四肢血肉分離。
蘭托和墨本二話不說開始了硬碰。
墨本的生命種是同為男爵階八勳的鐵灰樹,堡壘類司係生命種,和強襲類鬼係生命種千斤藤的戰鬥,已經開始。
堡壘生命種,已防禦力為主的生命種,鐵灰樹的海精也呈鐵灰色,嚴密的在樹身上覆蓋了薄薄一層。
這完全像是最原始的戰鬥,矛和盾的對碰。
鐵灰樹軀幹厚實,寄生在胯骨右側,墨本命令著它往前方生長過來,和枝條一起像是一麵盾牌護死了身周。
千斤藤像是巨大的長形怪獸,不斷甩著頭在鐵灰樹的身上敲擊著,像是在敲打著戰鼓。
然而在兩人焦灼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
墨本的全部船隊終於到達了戰場。
“你們在做什麼!人數多出那麼多倍,怎麼還沒有人進到海藏裏麵!”蘭托像是一頭發怒的鯊魚,吼著。
“爵士大人,我們很多人都到過,但是進不去啊!”
混亂的戰場上蘭托終於聽清了這句話。
他愣了一下,墨本也愣了一下,兩人同時望向海藏。
那層願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又泛起了藍光。
本來在入口的狄蒙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