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冬延安叫道。
杜先生停下腳步,回頭微笑看著冬延安,說道:“小冬,有什麼話想問?”
“杜先生,我來這裏,是為了解決我爺爺的失眠的,為什麼咱們來這裏?”冬延安越走越糊塗,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杜先生還沒說什麼,金語墨卻皺起了眉“這不正是要帶你去看看你爺爺的夢嘛,囉嗦什麼。”
對於平易近人的杜先生,冬延安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不過,對這位金語墨小姐,冬延安卻有一分莫名畏懼,金語墨既然發話了,冬延安也就懦懦回應,不敢再多問。
杜先生也不在意,笑笑繼續向前走去,隻不過這次,走的慢了些,讓冬延安跟的不那麼吃力。
走到一個實驗室門口,杜先生停下了腳步,冬延安又一次撞上了杜先生的後背。
杜先生微微一笑,隨機嚴肅道:“基於醫療條例,我們獲得了爺爺所在醫院的醫學部,心理學部方麵的二級批準,用於批準我們進入爺爺的夢境,調查失眠方麵的原因,不過,還是請原諒我們沒有經過您與爺爺批準,擅自進入了爺爺的夢境。”杜先生深深的向冬延安鞠了一躬。
冬延安很不習慣這種鞠躬禮,連忙擺了擺手:“醫療也是需要采樣化驗的,雖然不了解你們對我爺爺的夢境做了什麼,你們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先生親自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入眼處,竟然是一所鄉村小學的門口。冬延安回頭看時,卻看不到來時的地下空間,隻有杜先生和金語墨站在自己身後。
“這就是爺爺的夢?”冬延安奇道。
“是的,這是你爺爺夢境的副本,因為你沒有入夢經驗,在他人的夢中,可能會給夢主或者你自身帶來危險,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讓你直接進入爺爺的夢。”金語墨推了推黑框眼鏡,嚴肅道。
冬延安也沒多問,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小學中。
這是爺爺曾經就職的鄉村小學,冬延安曾經看過爺爺相冊裏的老照片,所以能認得出來。
一張國字臉的小眼睛男人端著搪瓷杯,從土坯堆砌的屋子裏走了出來。男人穿著深藍色上衣,戴著一個老式中山帽。
冬延安眼睛瞬間有些濕潤,那件衣服,那個帽子,那個搪瓷的茶杯,那個男人他都認識。
直到冬延安出生時,爺爺都還是這樣的一套裝束,自己還用那個杯子泡過壯骨顆粒。
隻不過,這一切,此刻看起來是那麼新。
這便是年輕的爺爺了。
年輕的爺爺此刻卻沒有冬延安這般感觸良多,此刻的爺爺正端著搪瓷杯,步伐穩健的走著,操著方言,唱著河北梆子,感覺到嗓子不適,“和~呸”一口濃痰吐到院中。熟練的用黃膠皮鞋在地上踩了踩。
看的冬延安不禁破涕為笑。
突然,爺爺直楞楞的向他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這嚇了冬延安一跳,不是說是副本麼?怎麼爺爺能看到自己?
隨即冬延安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在他們站的方向,有個幾個小孩子正從校門口跑過。
爺爺臉色頓變,操著方言對著幾個孩子喊了一嗓子:“二蛋,建軍!你們給我站那!”這一嗓子,把樹上的麻雀都驚飛了。
冬延安從小就需要喊著和耳背的爺爺奶奶交流,再加上大嗓門爺爺的遺傳,讓冬延安坐穩了從小到大軍訓時方隊長的位置。
幾個小孩子吐了吐舌頭,便服服帖帖地站在原地,聽說爺爺年輕時是出了名的凶,能鎮得住十裏八鄉最皮的孩子,這下冬延安是領教了。
爺爺走到幾個小孩子身邊,猛地掀起建軍的衣服,隻見小孩建軍的背上被太陽曬得黑黝黝。又拽過二蛋的手,隻見二蛋的手上黃黃的一片,已經發黑。
爺爺便鐵青著臉,伸手在小孩的背上猛抽了幾記,小孩黑黝黝的背上,立馬出現了幾個紅掌印。
金語墨看的一陣不忍:“老爺子怎麼能這麼打孩子呢?這不把孩子打壞了嘛。”
冬延安看了一眼金語墨,解釋道:“背上黑黝黝,說明中午沒有休息,去了河裏玩水,我們老家河水很深,以前淹死過小孩子。手上黃黃的一片,還發黑,說明中午去偷了老鄉家裏的核桃。”
聽了冬延安的解釋,金語墨這才釋懷。
爺爺心狠下來,讓幾個孩子站成一排,就這麼一人一下的打著幾個孩子的屁股。
尤其建軍和二蛋挨得巴掌最多,二蛋叫的聲音最大,鬼哭狼嚎一般,不過是假嚎。
建軍卻一聲不吭,爺爺氣急,便又多打了建軍幾巴掌。
看的三人均有些不忍,畫麵便換到了另一個場麵。
一個農村婦女在院中借著陽光納鞋底子,爺爺在屋裏抽著旱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