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已過,蠻荒大陸上大部分入了暮春,此時此刻,大漠國才開始進入春季,雪山上的雪開始融化,山上環繞著不知名的各色小花,像一條彩色的絲帶,融化的雪水混合成小溪,再入有些幹枯的江河,放佛久旱逢甘霖,沙漠中的綠地開始變得綠油油,草原上也開始瘋狂生長,羊兒,馬兒,牛兒,歡快的吃著草。
大漠國人們的臉上也露出了喜色,他們不管誰是國王,他們隻想有吃有穿足以。拓跋延本就在民眾中頗有威望。老國王在這個春季宣布退位,三王子拓跋延成為了大漠新的國王。
大家在一起歡呼著,為了他們新的王。
已搬入皇宮的拓跋延此刻焦急的等在一處宮苑的門外,太醫院的禦醫進去一個又一個,出來始終搖著頭。這樣的情景已經持續了好些日子了,大家都在猜測裏麵的女子是新國王心愛的人。
但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是誰,那一處仿若一處禁地,誤闖者死。
拓跋延擋住了最後一位準備離開的禦醫,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夢想實現的喜悅,胡子好久沒刮了,黑眼圈很重,明顯晚上沒睡好。
“她還沒醒嗎?”他焦急的問,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想傷害她的,當他手中的劍刺穿她的時候,似乎那把劍刺在了自己的心上,讓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就這樣被自己毀了。
那名禦醫有些戰戰兢兢的道:“微臣知罪,劍雖然沒有刺到心髒,但也離心髒不遠,已傷及心肺。加上失血過多,想要救治回來,難!”
一個‘難’字卻讓拓跋延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他發瘋似的揪住她道:“你說她會死,孤不要她死,孤要她活著,好好的活著。”
禦醫腿軟了,可還是硬著頭皮建議道:“王,我們大漠國沒有人可以救治,但不代表蠻荒大陸上無人可以救治,為今之計,必須用一冰棺先把小姐的身體保護起來,也是為了防止傷口繼續惡化,等尋到了能人再救治。如果隻是現在這樣放置,不出一個月,這姑娘可能就……”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是他相信拓跋延聽的懂,他每日召見他們過來看,但是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並不是看的次數多了就可以想出辦法。
拓跋延有些頹廢的擺擺手:“下去吧。”
自那一日之後,宮苑安靜了下來,拓跋延再也不過來,每日裏隻是在自己的禦書房待著,累了回到寢殿,之前他府裏的美人們一起跟著進宮,但是再也沒有被傳喚過。
朝臣紛紛猜測,這位新上登基的國王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於是沒有人再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來。
……
在大漠國人處於一片春天到來的歡喜中的時候,蒼瀾的大軍翻山越嶺到了大漠和蒼瀾的邊境,由嗜血將軍莫如是直接領兵,不動聲色的已經開始向大漠宣戰。
拓跋延看到戰書的時候很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一般。他拿著戰書,按下禦書房中一個按鈕,在書架旁邊有道暗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直到裏麵的溫度越來越低,直到看到她靜靜的躺在那,安詳,平靜。
他對她說:他來找你了。
轉身出去。
隨後緊急招來朝臣,宣布禦駕親征。剛即位不久的新王就要禦駕親征,朝臣怎麼會答應,下麵各種反對的聲音出來。
“陛下,您不能去呀,現在您可是大漠國最尊貴的人了,您要是出事了,那可怎麼辦?”
“陛下,請您三思而後行。”
“陛下,如今朝堂不穩,百廢待興,不能沒有您呀。”
拓跋延默默的坐在上首聽著下麵的議論聲,一陣高過一陣。
最終,隻是輕輕的一問:“朝中還有誰可以去對抗嗜血將軍呢?”
隻一句,滿堂寂靜。
之前嘰嘰喳喳的大臣們再也不說話了,不是王要去,而是大漠國實在沒有良將呀。或者說所有的良將已經在去年春天的時候,被嗜血將軍全部斬殺完了。而隻是一年時間,大漠國又是各種勢力爭權奪利,根本無暇去培養良將呀。這樣的境況讓朝臣都沒有話可說。
蒼瀾軍營中。
慕容恪和莫如是麵對麵坐著,兩人的神情都不是很好。在他們追查貝子美是生是死的時候,全部沒有任何消息,就放佛,前一刻還知道人明明還在那,但後一刻卻完全沒有了蹤影。
貝子美消失了,不知生死。
如果說之前莫如是準備攻打大漠還存在猶豫,還隻是氣憤,但現在隻有仇恨,對拓跋延的恨意。
慕容恪在聽說莫如是要攻打大漠的時候,立即修書表示要參與。
莫如是隻回: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