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張氏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伸手拉了拉閔馥臻的裙擺,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但閔馥臻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她要看看閔婧苓為了自身的利益是怎麼反過來幫自己說話的。
閔婧苓稍作遲疑,垂眸一笑道:“父親,事情發生之時女兒恰好從旁經過,但並未親眼見到整件事情的經過,照這麼說來的確是五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話一出口閔婧苓緊抿雙唇,心中一團怒火正悄然湧出。她剛剛還理直氣壯地陪同閔月琪前來找父親評理,如今卻又承認閔月琪自個兒摔倒的,這不等於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嗎?
閔馥臻不由一聲冷笑,果然如她所想,閔婧苓見立場不對,定會急著撇清關係。
閔太師的臉色愈發黑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了一眼閔月琪,站起身來怒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夫人跟著站起來,收起麵上笑意冷冷地望著閔月琪,嗔道:“月琪,你實在是太任性了!明明是自己摔倒的,為何要誣蔑你四姐?從今日起你回房麵壁思過,反省了才能出來。”又連忙跟上閔太師的腳步迅速離去。
閔月琪眨巴著淚眼朦朧的雙眼,憤恨地看著閔馥臻,之後讓閔婧苓攙扶著走出偏殿。
臨走前,閔婧苓忍不住多望了一眼閔馥臻,不知為何心生寒意。
眾人皆紛紛散去,閔馥臻將張氏緩緩扶起,暖暖一笑。
閔月琪刁蠻任性心眼小,如今不過自食其果罷了。這隻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她一定會讓曾經折磨她打壓她的人付出代價!
整整一宿,閔馥臻皆被夢魘纏繞。
夢裏軒轅雋奇用力抓著她的頭發,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她的舌^頭拔了下來,站在麵前的閔婧苓像是看好戲一般衝她陰冷笑著。再然後,四周傳來極其刺耳的嘲諷笑聲,聲音越發逼近令人窒息。
閔馥臻尖叫一聲,猛地從夢中驚醒。心跳不尋常地劇烈跳動著,她不由伸出手來捂住心口,不安的情緒卻是久久不能平靜。衣身早已濕透,豆粒大的汗珠正不斷地從額頭滲出,滴落臉頰。
剛才的畫麵就如刻在腦海裏,遲遲沒有消散。夢中場景是如此的真實,閔馥臻仿佛經曆了一次那樣可怕的事情。 下意識地附上嘴巴,舌^頭還在。
此時此刻,閔馥臻恨不得立即將那狼狽為奸的二人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如今得以重生,她定不會再像前世那般懦弱,亦會用盡辦法向那些人討回前世的債!這是她重生的唯一目的。
門外守夜的雨馨聞聲破門而入,她手中拿著燈盞,待透過光線看到坐在床上瑟瑟發抖的閔馥臻時,雨馨一聲驚呼,上前道:“小姐,你沒事吧?”
閔馥臻搖搖頭,緊閉雙眼。
隨後趕來的浣紗見此連忙拿來一套幹淨的寢衣為閔馥臻換上,又從外頭取了一些有助安眠的香薰點上。
看著忙忙碌碌的二人,閔馥臻揮揮手,將她們打發出去。
兩個丫頭皆與她情同姐妹,前世雨馨為救她而死,浣紗則早早就嫁人了。
一夜就在輾轉反側中過去,第二日一大早,閔馥臻便讓雨馨到前廳去打探消息,果然從閔太師與下人的談話中得知十王爺即將遠赴荊州救災。
得知此消息後,很快,閔馥臻就有了新的打算。
早飯閔馥臻是跟張氏一塊吃的,桌麵上擺放著幾樣簡單清淡的小菜以及兩碗白粥。
早飯之際,張氏又提起昨天的事情。昨夜她一宿未眠,心裏沉甸甸的,總是惦記著昨天發生之事,戰戰兢兢。
她端起碗,想了片刻又把碗放下,蹙起眉頭語重心長地對著閔馥臻道:“臻兒,我昨夜想了一宿,你該去向大夫人賠禮道歉。”
閔馥臻聽了這話忽然停下手中動作,又若無其事般夾起一樣小菜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起來,過了半晌這才慢悠悠地問:“為何要去道歉?”
“昨日你在大殿內搶了婧苓的風頭,大夫人怕是記在了心裏,你幹脆去道個歉,指不定事情就過去了。”張氏說出了自己擔心的問題,要是大夫人真的記在心裏,日後她們母女二人在太師府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以往每回這樣的場合,最受矚目的都是閔婧苓,而昨日,老夫人居然對閔婧苓隻字未提,甚至當時閔婧苓沒有到場也沒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