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
公作美,這一夜正是烏雲蓋頂,風雨交加。而在城牆腳下,火光無法企及之處,就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幾個忍者就在這一片黑暗之中,開始了行動……
通過甲賀流、飛鳥流、戶隱流,等眾多忍者前仆後繼的失敗,幕府軍也算是摸清了島原城結界的某些特質。
比如這玩意不是很靠譜,必須得聲控啟動,因此隻要忍者能夠完美地隱匿行藏,就可以使自身免於結界的影響。
但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
除了結界,山田還在各處緊要地段布置了無數感知靈敏的微型使魔,隻要有陌生氣息進入其感知範圍,立刻就會大聲尖叫。
而一旦結界升起,進入城內的忍者立刻就會被綠光照耀頭頂,徹底無所遁形。
忍即隱,在大軍中暴露了行藏的忍者,下場總是不言而喻。
情報到此為止,幕府軍並不知道城裏的結界正在整修中,效果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減弱。感覺時機差不多了,忍者們立刻就開始了行動。
此次出動的伊賀忍者均是上忍中的精英,分別為——
築摩五郎,精通鐮鼬之術,通過特定的術式製造巨大風壓。
香爐銀四郎,使用鋒利的發鞭,於無形之中絞殺對手。
荒鷲鷹助,擅長飼養忍獸,憑自學的獸語加以控製。
三人之中,最先出手的乃是荒鷲鷹助。
這位馴獸上忍身材頗高,穿著一身寬大的蓑衣。他低著頭,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咽聲,隨即有四五隻灰毛老鼠從蓑衣縫隙中探出,順著城牆朝三個方向遊走攀爬。
“啊呀!什麼東西!”
“老鼠!快砍死它!”
……
混亂開始了,三個伊賀忍者伺機而動,頃刻間就翻進了城牆內部,貼著牆根,快速橫向移動。
幾十米過後,他們遇上了一隊巡邏的士兵。
六七個人戴著鬥笠,隊形鬆鬆垮垮,看上去並沒有受到上頭的影響。
“啊啊,又是老鼠。這些東西一下雨就跑出來,是在城牆裏挖洞了吧。”
“誰不是呢!告訴你,這段城牆就是當年就是我叔叔修的,他特地在一塊石頭裏鑿了個洞,偷偷放了一窩老鼠進去!”
“喂喂,我怎麼記得你上次,是你爸放的老鼠啊?”
“怎麼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叔叔就是我爸麼!”
“什麼?!”
……
驟然聽到如此勁爆的八卦,士兵的隊形頓時亂了起來。幾個大男人互相推搡嘲弄,絲毫沒有發覺雨幕中悄然多了一道道烏黑的絲線。
黑絲細密而又鋒利,橫七豎八構成了一張隱形巨網。雨珠在網中穿過,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好了好了!馬上就到城牆底下了,現在可是那個修女值班,大家專心一點!”
聽到沈純的名頭,這夥人頓時消停。
帶頭砍人,放火燒山,遮掩盲打……
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沈純已經成功地通過一係列行為,把“光輝聖女”這一稱號增加的好感抹銷了大半,以至於士兵聞其名則色變。
隨著吵鬧停止,整個隊伍很快變得整整齊齊。
四個人整整齊齊地列隊,整整齊齊地向前,整整齊齊地被絲網切成碎塊。
甚至連血肉的墜落,也都是整整齊齊。
汙血被雨水衝向地麵各處,在黑暗的風雨中,不但是顏色難以分辨,就連血腥氣也微不可察。
三個伊賀忍者各自掏出一個苦無,隨手擲入地上的肉塊之中。苦無尾部纏著絲線,絲線之上又纏著一張符咒。符咒扭轉纏繞,看不清上頭的紋路,也不見其被雨水淋濕。
抖動絲線,甩下肉塊,三人又各自把苦無收好。
“荒鷲,快讓你的蠢狗把這裏收拾幹淨。”
“築摩五郎,閉上你的鳥嘴!”
畢竟身處敵營,任務緊要,荒鷲鷹助克製地沒有多。他把蓑衣一抖,口中嗚嗚低鳴,立刻有三隻黑毛狗從他褲腿裏鑽出來,不多時,黑暗中便傳出一陣陣撕咬吞咽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