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突然出現,照亮了整片田野,這麼一來,侍從終於找到了自己被打飛的門牙。
這可是他那死鬼老哥唯一的遺產,好用得很。
抖開手絹,小心翼翼地把這顆門牙包裹起來,塞進胸口,他這才重新站起身。
回頭一看,隻見那一片氤氳的金光之中,暈染著一抹幽藍,一男一女在其間相擁而立,竟有一分遺世獨處,悠悠自得之感。
隻不過有一點稍顯違和,竟然是後邊的村姑環著侯爵的脖子,而且,她看上去還比侯爵高半個頭。
也怪不得侯爵大人一臉震驚的樣子,他那麼要臉麵的一個人,現在肯定是很掙紮。
不過這種事麼,誰問誰就是傻子。
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侍從沒有半點猶豫,立刻轉過頭,跌跌撞撞往田埂處的戰馬跑去。也沒跑出幾米,就被一把鐮刀撂倒,緊接著又是一聲短促的慘叫。
金光來得快,去得也快。
隻不過在惠靈頓的感官中,這個過程竟格外緩慢。直到金光收斂,一群手握鐮刀的“農夫”才出現在惠靈頓的視線中。
在兩個人的指揮下,他們分成了三撥,幾個跑向田邊的戰馬,幾個衝向沈純處查看情況,剩下的,則一個個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一瞬間,惠靈頓仿佛明白了什麼……
“你們怎麼敢?你們這些暴民,竟然敢冒犯一位侯爵!”
“……”
沉默了幾秒,這一圈“農夫”主動後退一步,而人群中的兩位“老農”則齊齊上前,在惠靈頓眼前昂首而立,氣魄逼人。
“尊敬的惠靈頓侯爵,初次見麵,請恕我不方便行禮。”戈爾韋攤了攤手,從衣領落下幾粒麥子,“鄙人戈爾韋,忝為博倫敵國侯……”
“跟他囉嗦什麼?既然已經抓住了,那就趕緊開始下一步吧。”沈純已經重新扛起了自己的大旗,手持十字劍大步走來。沿途的“農夫”紛紛避讓,垂首立於兩側。
烈日驕陽之下,他的金發耀眼奪目,昂首闊步之間,自有一番俾睨蒼生,氣吞山河的風采。
然而,事實上沈純隻是單純的不爽而已。
惠靈頓一看,頓時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貴族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告訴你!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體,你也絕對得不到我的心!”
想了想,他又趕緊接了一句:“更加得不到我的爵位和財富!”
“……”
沈純隻覺得腹中一陣翻湧,好容易才忍了下來。把旗杆往泥地裏一插,他原地揮了揮劍,飛起一大片麥穗。
“這個辣雞,簡直惡心到家了!要不是看他還有點用處,我早就一劍……砍過去!”
看這樣子真不像是開玩笑,戈爾韋趕緊陪著笑,擋在了惠靈頓麵前。
“消消氣,消消氣。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惠靈頓那純粹是不長眼,你要相信自己絕對是最漂亮的!”
明明都是好話,但沈純聽了,心裏卻很不是滋味——難道,自己真的是因為這一點才生氣的?
必須不能夠!
用力搖了搖頭,沈純大聲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所有人快點換裝,我們即刻出發!”
最高領導一聲令下,田間的“農夫”們立刻分散行動起來。
一部分人已經找到了惠靈頓手下騎士的屍體,扒下他們的盔甲換在自己身上;
一部分人也已經控製住已經有些躁動的戰馬,正在往回拉;
剩下的幾個趕緊換回原先的鎧甲,分列四周以作護衛。
至於布薩克等人,則是一個個皺眉不語,臉色尷尬。
雖然沒有明說,但在計劃開始前所有人都在心裏認定了,惠靈頓必然會認準沈純,然後被隨手打倒、擒住。
吉爾斯之所以會以女裝相伴,也是怕沈純雙拳難敵四手,想要幫他對付那些騎士。
現在計劃進行到了這個階段,接下去自然就是偽裝成騎士和侍從,押著惠靈頓混入尼斯蘭,控製住城門之後,由裏奇蒙領著騎兵伺機奪城。
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大家麵前,懸而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