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牆幾乎被清空了一段,頭頂的箭矢石木頓時少了大半,戈爾韋趕緊抓住機會,拚命招呼士兵們往上攀爬。他自己也推開了吉爾斯的盾牌,蹭蹭蹭,幾大步衝上了城頭。
底下,吉爾斯右腳已經踩住了梯子,卻又重新挪開。他拍了拍後頭的士兵,轉頭折向西方而去……
此時在西城牆上,傳令兵喉嚨都已經快啞了。
“預備隊全體持盾!增援南牆!”
“北牆的哈爾斯爵士!立刻帶三個大隊來東牆!”
“東牆的!!!咳咳咳……”
得,東牆隔太遠了,還是跑一趟吧。
城頭已亂,局勢漸漸不利。勞羅塔趕緊找到罪魁禍首,拉開短弓,瘋狂地朝著拉海爾射擊。
在他的預想中,搞定這個沒頭沒腦的狂戰士也就幾秒的工夫。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所有的攻擊,竟然全都落在了自己手下身上!
雙腿微微抽搐,這個可憐的約維爾士兵身中十餘箭,要不是一隻大手牢牢抓著他的脖頸,他早就已經軟倒在地。
人肉盾牌之後,拉海爾囂張地探出半個腦袋。更囂張的是,他竟然拉起了麵甲,露出一隻猩紅的右眼。
勞羅塔:“……找死!!”
城頭激戰正酣,西城牆下,卻也到了緊要關頭。
沈純有點急了,他已經來到了城腳下,卻苦於沒有雲梯,隻能不停朝後方催促。
“快點啊!快把梯子架好!”
雲梯終於到了,而且是一排。一個個騎兵翻身下馬,齊刷刷開始往上爬。城頭的守衛很快也開始投石,一顆顆石彈當頭擲下來,頓時就有好幾個騎兵被砸了下去。
這麼凶殘?
沈純咽了口唾沫,剛踏上第一級梯子的右腳,又趕緊挪開,給後頭的士兵讓路。
正兒八經的攻城戰,通通都是拿命來換。
這可比他前些天經曆過的戰鬥殘酷多了!
“啊!!!”
幾步遠的地方,一架雲梯被長矛頂開,轟隆一聲砸在地上,幸好上邊的士兵才爬到一半左右,並沒有受什麼重傷,爬起來扛著梯子繼續進攻。
砰!
有重物在沈純腳邊落下,塵土飛揚。他側目看去,那是一個歪脖子騎兵——
整個脖子都被石彈砸歪,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下,就像是影片裏的稻草人一樣。
沈純一個哆嗦,又往後退了兩步。
手裏的大旗依舊光芒萬丈,在這金光的照耀下,士兵們全都舍生忘死地往上攀爬。
中箭了?
怕什麼!沒死就接著往上爬!
被石頭砸了?掉下去了?
不要緊!還能動就爬起來,排好隊接著上!
如此壯烈的衝鋒,如此狂熱的戰意……
沈純第一次發現,自己手中的這杆大旗竟是那麼可怕,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你怎麼了?冷了麼?”吉爾斯突然出現,輕輕拍了拍沈純的左肩。
沈純又是一個哆嗦,不自覺往後小小縮了一步:“沒……你誰啊?關……關你什麼事。”
“……”抬起麵甲,吉爾斯眉頭緊皺,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冷,說明血還不夠熱,跟我往上衝!”
說完,他拉下麵甲,拽著沈純就往一旁的雲梯走。
“放開!我是統帥好不好!給我放尊重點……”
用力掙開對方的手掌,沈純有些顫抖地來到雲梯旁。一名士兵正要往上爬,結果被吉爾斯一把扯了下來。
“快上去,要不要我在下麵拖著你啊?”
“不用了!你離我遠點!”
這一句吼完,沈純突然覺得心裏輕鬆多了。
現在想想,他剛才的樣子可真是糗的可以。
這本來就是他的任務,他自己不上讓誰上?難道真的就縮在地下搖旗呐喊麼?
也不說這樣子有多丟份,單講博倫這邊一直以來所展現出的戰鬥力,就讓沈純不得不堅定決心,親自上陣。
“喂!你爬快點啊!不知道越慢越危險嗎?”
吉爾斯的聲音就在腳下,沈純趕緊
拋開思緒,手腳並用拚命往上爬。
不多時,他飛身一躍,登上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