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慢慢地跟在他後麵,對,這才是劇情,或許中間有些小插曲,這就是劇情,因為衛姿清不想笑他不會轉頭,因為衛姿清不相信,如果真的有感情,會這麼結束,衛姿清不相信,一百步和兩百步會有天涯海角那麼遠。
我根本沒有去數他走了多少步,跟在離他隻有三米遠的距離,其實走了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就是一條彎路,如果兩人真的往兩個方向走,是根本不可能再能見到彼此的,而衛姿清這麼倔強,我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覺得好笑。
我記得很清楚,盡頭往右拐是一條正街,而同樣,也有很多的胡同,而他到了轉角處的時候,停住了很久,我也站在他身後不動,原本很平靜的心卻驟然地咚咚直跳,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轉頭,或者是繼續往前走。
而結果也在我預料之中,很不出意外,他還是往右拐,心裏平靜了下來,同樣,也很失落。臉上不由自主地牽起一個苦笑,我也往右拐,但是在轉腳處,卻往小胡同走去。
或許這一切都沒有在衛姿清的預料之中,她趕緊走過來,問道:“紅顏姐,又怎麼了?”
我靠在牆壁上,不說話,她轉身要走,我伸手拉住她,很用力,我知道,她出去是要將伊勒德來回來。但是我卻不想。
“夠了。”我死死地拉住她,不讓她走,她很疑惑不解,一直在問為什麼,明明能留住他,為什麼……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你不是常常跟我說,要接受嗎,現在是你在強求,他在胡同口的時候,都沒有轉頭,還是往前走,這代表著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吧,何必呢……”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強求了,很累,全身都無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了。
拉著她靠在牆上站了很久,到底是多久我也沒有力氣去計算,等放開她的時候,她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走了進來,還是一個人,意料之中。
“紅顏姐,走吧,還呆在這兒就沒必要了。”她語氣裏帶著怒氣,我知道。
“好,走吧,回家。”
還是選擇了離開。
我知道,他這一走,就是我們的結局。
他放不下的很多,我放不下的也很多,所以,我認命。
再次醒來,睜開眼,看見的是頭頂的帷帳,很熟悉的房間,但絕對不是和伊勒德住了一年的小屋。
全身無力,連動都懶得動,但是我還是掙紮著坐起來,這才發現,是聽雨樓的客房。
我記得轉出去後,這間茶樓已經不是茶樓了。
然而一切都好像不曾變過一樣,我有點疑惑掀開被子,腦子有點混亂,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裏,而昨天……昨天的事情我很清楚,我知道我和衛姿清回到了小屋,然後,我覺得很累,在衛姿清走後躺上床就開始睡覺,然而為什麼會在這裏?
門外腳步聲響起,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是一個小姑娘,而她站在門口,側身讓一個人端著什麼走了進來。
是衛姿清。
她看見我,明顯很驚訝的模樣,但是我更加看見了她臉上的不滿的表情。
“怎麼就坐起來了?紅顏姐?快躺下。”她將手裏的東西連著托盤放到桌上,連忙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這是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我見是衛姿清,馬上就安心下來。
“是聽雨樓啊,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買下來了,話說當初紅顏姐幹嘛要賣掉?”我見她皺著眉頭說道。
我笑笑,沒說話,當初以為自己不會回來了,所以,也沒想過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而現在……
“好了,紅顏姐,將藥吃了吧,那大夫說你不就就會醒來,看來技術還真的不錯啊,比我強太多了。”衛姿清這才站起來,將剛才放到桌上的要端了過來。
我皺了皺眉,那黑糊糊的模樣,看著讓人沒有吃下去的欲望。“這是什麼東西?”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呃……一些藥材而已拉,紅顏姐。”她端著碗在我旁邊坐下,看著碗裏的東西也皺眉,隨即聽她說道:“那個大夫說,是安胎藥。”她盯著我的眼睛看,語氣裏都是無奈。
我望著腰間的被子,突然覺得很想哭。
“他走了,如果在知道你懷上後,他應該會回來的吧,但是我沒派人去說,或許,當初就是我的錯,不應該死命地撮合你在一起,要不然,也不會是這個結局,對不起。”有溫濕的液體落到被褥裏,馬上消失不見了。
她放下碗,蹲到床邊,紅著眼睛看著我,一直在道歉:“對不起,紅顏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自私,都是我相信他,如果我知道……如果當初我知道結局,一定不會答應他的,就算是他一直跪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答應他的,那個混蛋的男人。”
“怎麼能怪你。”我其實很想安慰她,但是現在我臉自己都安慰不了,怎麼去安慰她:“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放不下那些,權利、還有世俗人的眼光。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說過嗎,女人其實一個人都會活得很好的。”
“他會後悔的,他到死都會後悔的。”我聽她在那兒咒罵,突然覺得很好笑,其實現在感覺還不壞,就想衛姿清很早說的,在她心中,其實有很多的感情都比愛情重要,比如親情,比如友情。
而我,現在擁有這些,而愛情這種東西,擁有過,然後失去,而在很多年後,這一切偶讀變成了回憶後,那些即便是痛苦的回憶,也可以用講故事的方式說出來,然而一笑而過。
衛姿清死活不走,她覺得對我有愧,想給我一些其他的補償,比如她有天半夜找我,說要我跟著她會衛雲國,繼續當公主,她說衛雲國現在是她的天下。比如她會念叨著自己可憐的手下跑回去從國庫帶一些值錢的東西來給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萬一境況不好的死活可以當掉,賣掉,糊口過日子。
長孫無淚繼位後,她還留了下來,等著我肚子裏地孩子生下來,其實我覺得她是不想回去,然後在找理由,但是我卻知道她是真的很難過,依稀記得她在我麵前哭過三次,前兩次是為了雲懷玉,而最後一次是為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愧疚什麼。
不過知道因為她的原因,她對青黎國這邊十分的有敵意。
九月的時候,孩子才六個月大,她半死不活地從宮裏爬出來,身後跟了一個小尾巴,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男孩,她看著我淚眼汪汪,問她話她也不說,背地裏我聽見那小男孩一會兒叫她嬸子,一會兒叫她師傅。後來我才從她口中知道,是長孫無淚的兒子,當時她咬牙切齒地說長孫無淚那廝是在報複她。
開年的時候,衛姿清還是趕來了,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長得十分可愛,第一個年是朋友陪我過的,而今後的日子都是這個小不點陪我過。衛姿清將聽雨樓買下後,還是轉到了我的名下,什麼都可以不接受,但是這間屋子,她死活塞給了我,說養孩子不容易,還要帶孩子,她在衛雲國寫信來,說再送給我一些人才,幫我管理店子。
然而,來的那個人卻是個熟人,他站到我麵前的時候,很隨意的將背上的包袱取下來,扔到桌上,順便將劍拿到後院的房間放下。過了一會兒他回來的時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對這我說道:“想不到我的房間還在啊,很意外,紅顏、掌櫃。”他笑。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開始皺眉,還沒等我話問出口,他便自言自語道:“在這邊生活了那麼久,回家還不適應家裏的生活,於是又出來了,無意間看到在江湖上聽雨樓在找夥計,就過來了,不知道老員工可不可以優先考慮呢?還是說店裏招滿了?”
我笑道:“還沒招滿,不過刑峰,上回你說走就走了,賬都沒算給你,要不要現在算算?應該是我這個老板欠你的吧。”
“隨便拉,隻要有的吃有的住,其他的有沒有無所謂的。對了,聽說你有一個小兒子,怎麼沒帶出來給我看看?”
“樓上睡覺,小孩子,本來喜歡從招商睡到晚上,有什麼關係。”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