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誰都有理(1 / 2)

一時眾人這才都又注意起喝醉了的曹紳。

“不用都這麼看我,我曹子黍知道在場眾位都瞧不起我,自從當了這魏家的女婿,你們就沒正眼瞧過我,不是麼!”

魏四最先開口解圍,笑著說:“二姐夫喝醉了,這哪有的事啊。”

“哪有的事?我說四妹妹,在這個家裏你是最難得的幹淨人,除了你,他們哪一個幹淨,不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麼,戶部侍郎大人,翰林院裏極其受重視的魏教授,還有那聖上麵前都能說上話的芮大言官,殊不知這些功名利祿是如何得來的?”

曹紳一時就站起了身,喝的大醉,冷笑著諷刺道:“嗬嗬,有道是朝廷有人好做官,都在那裏神氣什麼,就說說你們哪一個人是問心無愧的,要是沒有蕭侯爺,謝老侯爺,就不信你們能爬得這麼高,還都瞧不上我,就說說在朝堂上,誰在心裏又能真正瞧得上你們……”

聽的人都變了臉色。

作為嶽父,魏偉彬也算是寬容大度的了,即使此時氣的火冒三丈,臉都漲紅了起來,他還是強克製住了,喝止住正要站起來的魏孜博,擺手對廳外侍候著的小廝道:“二姑爺喝醉了,快將人扶到偏房休息。”

小廝們在廳外都聽傻了,聽老爺叫人,他們才回過神,連忙應聲進了來。

這裏小廝要搭上曹紳的胳膊時,曹紳卻是更甚了起來,摔了酒杯,直掀翻桌子,酒壯慫人膽,壓抑的久了,哭喊著道:“我喝醉了?我沒有一天比現在清醒呢!作何要拉我出去,原是我說的大實話,戳到某人肺了!”

魏孜博當然是聽不下去了,冷笑著從椅子站了起來,直視著曹紳道:“你的什麼話就戳到我們肺了?大丈夫行得正做的直,一條一條對起來,你在難堪誰?”

“一條一條對起來?”曹紳這憋了幾年的話終於有說出來的機會了,“好啊,魏家大少爺,別的不說,我先問你一句,就看你有沒有臉答!”

魏孜博當即便直視曹紳道:“自來做事無愧於心無愧於人,我還怕你問麼!今日你問,不問出個一二三來還不行呢!”

曹紳也不示弱,冷笑著當即就問:“你是常州省人士吧,三年前鄉試,常州的人都在常州考,怎為何你就能如此特殊,留在京城裏考呢?”

曹紳也算是會問,這是魏孜博唯一一件拿不出手的往事。

若是他自己,舉人不舉人,功名不功名他都不放在心上,這也是他雖進士及第,卻放棄了入仕而選擇在翰林院當副手教授的緣由。

隻是當年老太太撐著一口氣等著他能考上舉人,他就算是為了盡到孝道,也不能落榜,而讓祖母懷著遺憾而走。

所以他默許了禮部清曆司找上府裏逢迎著把他錄了名的安排。

隻此一件,往下再沒走過捷徑。

“魏家大少爺怎麼不說話了,原是你有個正一品軍侯爺的好妹夫吧!”曹紳紅著一張臉,眼看著平日裏裝得多麼正直不阿的魏孜博此時也抬不起頭了,他便是覺得堵著的心口鬆了那麼一鬆,“我問出來了,魏教授怎麼反倒不說話了?魏教授自來不是以自身品行為表率,在翰林院裏為人師表呢麼?”

芮雨晴自是了解自己的丈夫,怕是曹紳再說什麼激他的話,他明日能把翰林院教授的職位給辭了,便是趕緊開口解圍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孜博當年確實是在京城考的鄉試,隻一沒作弊,二沒抄襲,真真正正憑自己的本事考中了舉人,如果說就是因為當初的一個資格而被二妹夫如此鄙夷,那我想二妹夫為人也太過狹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