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這一番話下來,再煽情的氣氛也沒了。
魏楚欣緩了過來,站起身告辭要走。
眉姨娘見魏楚欣掃了興,隻歎氣看了看魏二,在魏家,她誰也說不了。
這裏送魏楚欣到院門口,見魏二沒有跟出來,四周除了石榴也沒有旁人,魏楚欣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眉姨娘道:“昨日去二嬸娘那裏吃飯,遇見了二叔,在飯桌上二叔正是咳嗽的厲害,說是一快入冬就犯咳嗽,前些年做下了病。姨娘在府裏頭的年頭久了,可知道是因為什麼麼?”
好像還真問對人了。
眼見著眉姨娘臉上那表情,魏楚欣就知道這裏麵有文章。
眉姨娘顧盼了下四周,見沒人,就輕拽了拽魏楚欣衣衫,進了院子裏來,輕聲說道:“說來還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這些話原不該我學的,但既然三姑娘開口問了,我告訴你,咱們哪說哪了,再不往外傳也就罷了。”
魏楚欣笑著應著,“正是。”
眉姨娘輕顫了顫睫毛回憶起來。
“說來那還是在閔州的時候,正是三月末的天兒,也不知那年是怎麼了,冷的厲害。我正坐在屋裏,本來是百無聊賴的,隻沒想到,府裏的人突然就哄哄鬧鬧了起來,先是說外麵下了雪,一群丫鬟還熱熱鬧鬧的攢著雪,說要堆雪人。也就在這時候,突然有嘴快的婆子傳,說二爺抱著個穿紅衣服的妙齡女子,踏著雪回來了!”
說著眉姨娘眼睛裏都放了光彩,那是久居深宅裏對能得到轟轟烈烈愛情女子的無限豔羨。
“那時候蘭姨娘也在,府裏麵的下人傳得傳呼其神,我和你母親便都是半信半疑。誰也不曾想,二爺抱著那女子從正門入了府,然後走老宅子那條石子路回了二房。”
說著,眉姨娘伸手給魏楚欣指當初魏偉鬆是怎麼走著的,“要不是親眼目睹,還真是不敢相信。當日二爺穿著天青色的衫子,正是少年兒郎的模樣,那隨了老太爺的清秀長相,含情脈脈的看著懷裏的紅衣女子。天上飄著紙片大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那紅色的衣服上,落在那女子柔順的墨發上,二爺拿手指輕輕為她拭了去那片片雪花……時至今日,想來也覺得是一道風景了。”
眉姨娘溫溫的敘述著,魏楚欣一時之間眼前也便出現了畫麵。
“後來才聽說,那女子是翠紅樓裏麵的。老太太和呂氏得知了,險些氣個半死。要將那女子打出府去,隻是也不曾想到,那女子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說到最後眉姨娘未免要歎息:“也是個可憐的人兒,生津哥兒時難產就死了……要說二爺那天做下了病,天一冷便是咳嗽,這麼些年也找許多郎中瞧了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病,吃了不少的藥也一直沒見好過。”
……
聽著這些,魏楚欣半天沒緩過神來。
倒是石榴,兩人往蘭蘊居走時,石榴感慨的說道:“這趕上說書的了!也難怪二夫人那樣,還摔筷子呢,要我啊,我直接掀桌子了!這眼裏還有沒有人了,抱著個青樓女子回來,還生了孩子,這……這要是我……我!”石榴越想越來氣,仿佛她就是呂氏了一般。
魏楚欣強自從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中掙脫了出來。回身堵石榴的嘴道:“你少說兩句,魏孜津在家裏向來都不好過,要是再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拿出來提……”
眼見著石榴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魏楚欣止了說到一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