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時,張媽媽正在門口張望。見魏楚欣走了出來,明顯鬆了口氣。
迎上前,將魏楚欣手裏托著的油燈接了過來。眼見著魏楚欣眼睛紅紅的,身上也粘了一層的灰。知道是見了以前蘭姨娘住的屋子,睹物思人。心裏歎了口氣,在身後輕輕將魏楚欣身上的虛浮拍了下去,沒說什麼。
魏楚欣回身,將房門關上,重新上鎖,兩人互攙著進了廂房。
過了一會,下屋裏住著的兩個牙尖嘴利的回了來,在屋外回話:“東西都處理幹淨了,三小姐請放心。”
魏楚欣正在榻上坐著發呆,沒說話,張媽媽應了一聲。
夜深人靜。
此時魏偉彬正躺在蔣氏屋中。夫妻二人躺在一處。蔣氏早沒了白天時當家主母的氣勢,此時溫柔妻子一般,側身躺在魏偉彬懷裏。
“最近衙裏可還忙碌?”蔣氏溫柔問道。
魏偉彬握了握蔣氏的手:“我倒還好,家裏麵的事還得由你多加操勞。”
“家裏頭的事官人自然不必掛心。”
魏偉彬點頭:“有你主持,我自然省心。”
蔣氏不再接話,一雙眼睛盯看著魏偉彬。柔情似水,其中意味不可言說。又往魏偉彬那邊湊了湊,溫聲道:“為妻替官人更衣。”
魏偉彬隻清了下嗓子,按住蔣氏伸過來的手,說道:“我自己來。”然後手停留在脖子處,犯難的樣子,半天也沒有脫下來那中衣。反倒是看了看蔣氏,開口說道:“再怎麼樣楚兒是家裏的小姐,看在蘭兒的麵子上,娘子該替我好生照顧。”
蔣氏聽了,麵上一僵,勉強笑了一笑。坐起身來,吹滅了床頭高幾上的蠟燭。屋裏頓時暗了,誰也看不清誰的臉。蔣氏才道:“官人自然放心,我向來是那有氣量的,想當初官人獨寵蘭姨娘之時,我對三丫頭也是百般的疼愛,何況是現在,蘭姨娘都去了,我自當是比對昭兒和博兒還好的對待三丫頭。”
提起蘭姨娘,魏偉彬眉頭下意識一皺,砸了下舌,語氣有些不耐的道:“好端端的,又提那些做什麼。”
蔣氏心裏陡升起一股火來,咽了口唾沫壓了下去,一邊翻身一邊說道:“不是官人先提的麼,我才說了一句。”
魏偉彬這才察覺出蔣氏生了氣,自己將中衣脫了下去,推了推蔣氏肩膀,帶著點要哄人的意思:“咱們也好久沒親熱了……”
蔣氏聽了並沒有動,魏偉彬又推了下她,忍著心裏的不耐煩,隻說:“來,為夫服侍你更衣。”
蔣氏聽了更是來氣,推開魏偉彬伸過來的手:“天不早了,官人早點睡吧。”
魏偉彬早就不耐煩了,聽蔣氏說這個,自覺沒趣,也轉過了身子,將中衣穿了上。
夫妻二人背對著背睡了一宿,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西跨院魏老太太房裏。滕媽媽服侍魏老太太均麵。魏老太太忍不住問道:“什麼時辰了?”
滕媽媽笑道:“辰正時分了。”
魏老太太聽了,不禁皺了皺眉,對滕媽媽道:“博兒這是出門了麼,怎麼兩日沒上我屋裏來了呢?”
“誰說不是,大哥兒這兩天也不知忙什麼呢,聽說連大夫人那裏也沒過去。”
魏老太太歎氣,:“孩子大了,心思就不在咱們這老婆子身上了。”轉而露出分笑來:“想來也十七歲了,倒沒從他嘴裏聽說可是有瞧上的姑娘了沒有。”
滕媽媽聽了,笑著說道:“以大哥兒的性子,就是有個中意的姑娘也難說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