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心卻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說到“你的丈夫,他並不是一個值得你托付傾心的人。”
當年,梅馥之的丈夫也就是淩家毒門的上一任門主淩越在一次偶然中對岩心一見傾心,自此便對岩心窮追猛舍,然而在當時,岩心與梅馥之已經是結拜姐妹,因為淩越,她們二人的友情卻也就此終結。
“馥之,昔日我們是多麼要好的姐妹 ,何以會走到今天?隻因為淩越?”
梅馥之打斷了岩心的話,狠狠的說道:“不要再提淩越!你知道我愛淩越入骨,你知道他已經是我的丈夫,為什麼你還要來破壞我和淩越之間的感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居然會殺了他!你居然會殺了他!”
岩心解釋道:“是他逼我的,他對我下了迷藥,所以我隻能殺了他。”
“你胡說!”梅馥之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拔出腰間藏著的匕首,便向岩心指過去。
“淩越在我心裏是完美無缺的,分明是你,是你勾引他!你知不知道,在你殺了淩越之後,我們之間的裂痕便再也無法愈合?淩越的死一直是我心裏的傷痛,是你親手毀壞了我的幸福,岩心,你知不知道,為了等這一天,為了能殺了你,我承受了多少痛苦?”梅馥之說道最後,手竟然開始在隱隱顫抖。
岩心卻沒有繼續再解釋下去,她看了眼梅馥之手裏的長劍,道:“既然今日我選擇前來會見與你,自然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若是你當真真的要殺我,我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岩心的語氣冰冷而毫無感情,似乎真的要與梅馥之兵戎相向。
曾經無話不說的知心姐妹,為何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岩心記得,當時她見到梅馥之第一麵的場景,她比梅馥之大五歲,初遇之時梅馥之正遇搶劫,那時她還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妙齡少女,她救了她,將那群劫匪打得落花流水,往日的一幕幕似乎還在眼前。
“你叫什麼?”風華正茂的岩心問著身後跟著的姑娘,輕聲問道。
“梅馥之。”
“梅馥之?”岩心默念了一聲,笑了笑:“是個不錯的名字。”
“那麼姐姐你呢?”
她看著梅馥之單純的麵龐,心裏想著若是自己能像她這般無憂無慮,該是有多好?
“岩心。”
“岩心姐姐,日後你能不能收我為徒?”
那是第一次有人要她收自己為徒,岩心感到很是意外。
“你是淩家毒門的人?據我了解,淩家的人個個都很厲害,並不像你這樣。”
梅馥之垂下腦袋,似是有幾分傷感:“姐姐你猜得不錯,我並非是淩家的人,我隻是——寄養在淩家的。”
岩心頭一次對一個人有了動容,或許是同為女人,又或許是自己經曆了這些,所以不願意看到別人跟她一樣,變得那樣不幸福。
畫麵似乎又回轉道現實,沒有天真無邪的少女,隻有冷眼相對的仇人。
風一陣陣刮過,吹起二人的衣角。
梅馥之的劍指著對麵的女人,腦海中亦是想起了往昔與岩心在一起同位姐妹的日子,可那些終究是過去了,她們早就回不到最初。
梅馥之的劍快而狠厲,一劍就朝岩心刺去。
岩心身子一側,與梅馥之迅速互相換了一個位置。
梅馥之不依不饒,又迅速跳過來給岩心狠狠刺去。
然而這一回,岩心卻並沒有躲開。
那一劍深深刺進岩心的胸口,梅馥之的心頓時狠狠跳動了一下。
梅馥之更沒有想到,岩心居然不還手!
“為什麼?”梅馥之帶著疑問的語氣,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了解你,你那麼希望我死,自然不會允許我活著。”岩心麵無表情的說著。
其實,岩心本就時日無多。當年練功的時候身體虧損極大,能活到現在她已是夠了。
梅馥之搖著頭,睜大了雙眼,恨恨的說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
岩心蒼白一笑:“你原不原諒已是其次,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做錯過。”岩心抓著那柄刺入自己胸口的劍,快而狠的向外抽出,她悶哼了一下,身體趔趄著努力站著。
梅馥之扔掉手中的劍,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腦海中的一幕幕翻湧而來,似乎在帶給她最不想麵對的真相!
其實她是知道一切的真相的,隻是,她實在是太愛淩越了,所以,她隻能將這一切的錯都歸於岩心身上。
岩心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她可以清晰的感覺身體裏的力量在慢慢消散。
梅馥之倉皇遠去的背影印在她的眼簾裏。她無力苦澀一笑,甚至是帶著點滿足。
她這一生,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