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城裏有件大喜事,定國大將軍家裏的長子弱冠之禮,定國將軍大宴親朋,就算是皇親國戚也要給這個老將軍三分薄麵。
當日定國將軍府門前車水馬龍,往來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將軍府隔壁那條街上有家頂漂亮的酒樓,氣勢恢宏施金錯彩,位置占得也是巧妙,站在酒樓最高處就可以看見將軍府裏盛大的景況。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人敢去窺探的,但是俗話說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今天,還真就有個不怕死的登上了頂樓,看的還就是這庭院深深的將軍府。
一身白色的粗布麻衣,皺皺巴巴的,但是意外的覺不出髒,隻是覺得和這個人不大相稱罷了。
長得倒是白白淨淨十分清秀,眉眼都不出挑,湊在一起也不算出挑,但是你就是會沒有緣由的覺得她好看。
“喂,你這是打算過去祝賀一下,還是打算去給人家吊喪啊?”
這個很奇怪的人背後還站著另一個人,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是這個人給的感覺完全不如這個奇怪的女子討喜,他的周身都積聚著一種陰沉。
“我現在也在糾結,我要是不過去的話,於情於理好像都說不過去,畢竟也是故交,但我要是過去,萬一真的引發個血光之災多不好。”
看模樣還真的像是在糾結,兩手胡亂的絞著衣角。
“那你想怎麼樣?過去還是離開,要是決定積點德不過去的話,我現在就去把這房間退了去,天知道你這個敗家子兒住在這花了多少銀子。”
那後麵站著的少年似是很嫌棄的樣子,話說的也刻薄了一點,但是那個女子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糾結自己的事情。
“小白,我決定了,我還是過去一趟吧,萬一這老將軍看不見我以為我路上丟了,一封飛鴿傳書告訴我爹那可就玩兒完了,走吧,咱們去將軍府喝酒去。”
女子舒展了眉頭,也沒管什麼,拉住了身後少年的胳膊,連拖帶拽的離開了頂樓。
於是,將軍府門前迎接賓朋的家丁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你說這樣普天同慶的大喜之日,攔一個好心好意前來祝賀的人好像挺說不過去的。
但是,這畢竟是將軍府啊,就這樣穿的皺皺巴巴還兩手空空的人,放進去好像更說不過去吧。
“阿黃,怎麼了?幹嘛這樣一幅糾結的表情?”
這兩撥人正在這裏僵持著,也不算是兩撥人都在僵持,那個女子就是一副安閑的樣子。
“二少爺,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說是老將軍的故交,但是...二少爺定奪吧。”
“姑娘說和我爹認識,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姑娘又是哪裏的故交?”
定國將軍謝家的二少爺,謝十州,看上去還是個貪玩任性的小朋友,根本看不出是名震天下的定國將軍的兒子,或者看不出來是他那個戰神大哥的弟弟。
“我爹和你爹認識的時候,咱倆都沒出生呢,謝二少不認識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是東陵榮家,榮華前來祝賀謝家大少爺弱冠禮成。”
然後。
將軍府門前絡繹不絕的人都在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門庭若市一瞬間就變成了門可羅雀。
能跑進將軍府裏麵的都烏泱泱的跑了進去,跑不進去的都急匆匆的跨馬而去,跟躲避瘟神一樣的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