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蕭炎緩緩開口:
“珀斯天都死在了中土你拿什麼去渡?怕不得渡人不成,反倒在自己脖子上多烙一個疤吧?”
萬戒和尚訕笑不已,沒有說話。
珀斯天作為明宗宗主,凝練出大光明體,一身大光明勁圓潤如意,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在摩尼教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二,即使他萬戒自號一把戒刀佛西來,貴為教中對外戰略部部長,也不得不承認比之實在要差些。
連珀斯天都在中土隕落,他嘛,估計去也是白給,剛剛隻是口嗨一下……
蕭炎冷哼一聲,沒有再搭理這個有時候不正經到極點的和尚。
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眼殿下的眾人,綠豆大小的眼裏微不可察閃過一絲傷感,原本心中的一股怒氣也消散了不少,拍了拍扶手,手指在上麵異蛇頭顱反複摩擦。
“罷了,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眾人噤若寒蟬。
“明日我會親自東行,前往中土,正好解決一切。”
語氣稍緩,蕭炎忽然隨意地說道。
“教主不可!”
“教主千金之軀,怎能跋涉千裏……”
“…………”
不出意外,蕭炎話音剛落,殿下便有不下十個聲音說道。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蕭炎此時也沒什麼心思搭理。
擺了擺手,示意此事已定。
“此次一去可能很久都不回來,到時候瞎丫頭當教主,萬戒和尚繼任暗宗宗主,獨臂呢,去明宗吧,嗯,暫時就這樣。”
蕭炎語氣散漫地說道,那輕快的語氣就像在計劃今晚吃什麼一樣。
殿下眾人麵麵相覷,有點摸不透這位教主到底是什麼心思,不知其是想考驗他們還是真打算雲遊天下。
畢竟之前蕭炎就不時說過世界這麼大,想出去看看。
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得噤聲。
不過也有例外。
那位一直一語不發,隻獨臂抱著刀的腮胡子大漢忽然從半寐半醒的狀態醒來,眼一睜,不知多少人隻覺一道刀光閃過。
“教主要去哪?反正範離無處可去,孑然一身,做牛做馬也好,正好伴你左右,。”
沙啞的聲音說道。
換作其他人說這樣的話,十之八九會被所有人暗諷舔狗,可若由這位說出,眾人卻隻得慶幸少一名競爭對手的的同時心懷複雜。
狂刀範離,與珀斯天可以說是蕭炎最忠誠的追隨者,說往東不會向西,即使讓其送死都不會眨半下眼。
那被砍掉的一隻胳膊便是當年為蕭炎擋下邪刀門門主致命一刀時所付出的代價。
也因為這一刀,使範離成為蕭炎親信中的親信。
聽著範離煽情的話,蕭炎卻是沒半點感動,反倒嫌棄地擺了擺手: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就在這一畝三分地帶著,實力要是能達到我這個地步,我自會回來找你們。”
“都下去吧,瞎丫頭,他們就交給你了,別讓大爺我失望啊。”
目佩黑帶的羊角辮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自顧自第一個向蕭炎行了一禮後便退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其餘人紛紛向蕭炎行禮後也離了去,而範離與萬戒和尚原先不死心想留下來,勸說什麼,可在蕭炎冰冷的眼神下,最終也隻得離開。
沒多久空曠的大殿便冷清了下來,什麼聲音也沒有,隻有大殿中央火炬裏淡藍色的火焰劈裏啪啦的燃燒聲。
“中土?明教教主王保保?我倒要看看是哪方神聖!”
幽幽的聲音在大殿回蕩,蕭炎綠豆大的眼睛裏少見地睜得極大,裏麵,仿佛藏著一方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