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院,夜深人靜時分,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行色匆匆。那人沒有拿燈籠,黑夜中卻毫無猶疑的走著,避開了巡視的禁軍、宮人,一閃身,躲進了一處廢棄的宮室。
廢棄宮室中早有人等著,她慢慢從暗處走出。宮女打扮,卻掩飾不住華然氣度,鳳眼微眯,朱唇輕啟,“沒人看到你吧。”
“沒有。”取下鬥篷,趙嬤嬤伏在地上回話。
“那便好。”
“芙小姐已經答允,要求了奴婢去,日後要是在太子府中侍候,不知如何與娘娘取得聯係啊。”
“這不需要你來擔憂,自會有辦法的。”月光下蔻丹,閃著詭異的紅,嗜血般的讓人心驚膽顫。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紙,說道:“有什麼消息,告知此人便可,若是本宮有什麼要與你傳達的,也會通過此人。”
“是。”
“芙嫣求了你去,但不一定全然信你,暫時先不要和本宮聯係。”
“奴婢明白。”
“好好當差,說不定咱們這位太子妃,便能讓你和家人一同都安度天年。”冷然的聲音,不含絲毫感情。
趙嬤嬤伏在地上,顫抖的說道:“奴婢是娘娘的人,自當為娘娘效忠盡力。”
“那便好。”她輕輕拂去身上的皺褶,淡然說道:“當狗的,一定要認清主人,若是連自己吃的是誰家的飯都不知道,那你說,這狗,還留著有何用?”
“奴婢……”趙嬤嬤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那人見況,莞爾一笑,美麗的容顏綻放出華光異彩,就連明月當空,都要自歎不如。她扶起趙嬤嬤,歪著頭,一派天真的說道:“嬤嬤這是做什麼,我說的是狗啊。”
“是。”趙嬤嬤依舊低著頭,她太清楚那副傾城麵容下,是怎樣的狠心,有時候,她都會有錯覺,這人不是人。她一直不明白,這個女人是為了什麼。好像她就是看著別人痛苦,她便會開心一般,沒有理由,就是想要著天下永不太平。
“嬤嬤出宮辛苦了這麼些時日了,想必身上總覺的不舒服吧?”她掏出一粒赤紅色的丹藥,趙嬤嬤看到,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嬤嬤快吃了吧,本宮看著嬤嬤的臉色,都蒼白了不少,實在心疼呢。”
趙嬤嬤趕緊的接過,生咽了下去,俯首說道:“多謝娘娘恩典。”
“回去吧,一路上小心。”她溫柔的拍了拍趙嬤嬤的手,一陣風吹過,原本站在那裏的人便消失了,如同青煙被風吹散般。趙嬤嬤習以為常,對著原本站著人的地方,行了一禮,帶上鬥篷上的帽子,匆匆離去。
芙嫣最近的小日子過的極其滋潤,每日老山參燉雞湯的滋補著,又不用學習規矩,幾乎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和聶蘭倩聊天說話,在偶爾的看看夏深,和莫言欲鬥鬥嘴,和娘親撒撒嬌,好不快活。
這日,芙嫣正在院中和聶蘭倩說著話,兩人正在比著誰的繡工更差,一個丫鬟匆匆進來。
“小姐,宮裏有人要來傳聖,夫人讓小姐收拾一番。”
“可有聽說,是給誰的聖旨?”芙嫣問道。
“聽聞是給少爺的。”丫鬟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芙嫣也笑著點頭,示意知道了。
她起身,對聶蘭倩說道:“看來咱們今日的比試得到此為止了,你也去收拾打扮一番吧,今日我哥哥回來。”
聶蘭倩傻呼呼的撓撓頭,問道:“你哥哥?他不是在修羅堡嗎?不是還沒回京嗎?”
芙嫣高深莫測的笑而不語,轉身進了屋子,聶蘭倩滿腹疑惑,撇著嘴嘟囔:“什麼啊。”說著就溜溜達達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看來少爺是成了。”平姑也是喜不自勝。
“前幾日聽聞皇上去了獵場,我便知道哥哥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芙嫣笑著,雖然比她預期的要晚上一點。
芙嫣換好衣服,先去了般清苑的院裏,隨著般清苑一同到了前院,果然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哥哥。芙雎一身青色廣袖長袍,不似尋常世家子弟的靡靡之態,而是站如鬆柏,精神抖擻。
不一會兒,傳旨的公公便到了。芙嫣跪在般清苑和芙冉的身後,叩首聞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芙冉,有子名雎,天資聰穎,卓爾不凡,隱姓埋名於軍營之中,戰眾人於擂台之上。世家之中,有子如此朕心甚慰,今命芙雎為四品東中郎將,望其不忘忠肝義膽,賞上古寶劍,以示皇恩,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