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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卿離開劉府後,火速趕往齊天樓。
李朝卿環顧著四周,打量著沿街道兩邊的各類建築。李振給的提示已經不能再過明顯,這也是他此前一直沒有考慮到的。
既然對手已經決定使用摧毀引爆齊天閣來讓屍鬼散散落全城這種無比惡毒的手段,那麼他們又怎麼會在意如何引爆呢?李朝卿所有的布置都著眼於敵人會衝進齊天閣在近距離引爆,卻忽略了這一群喪心病狂之人也有可能直接炸毀整個齊天樓,就像是自殺式襲擊那樣。
所幸的是,帝國平時對尋常百姓的擁有火藥的管製十分嚴格,甚至辭舊迎新之時百姓也必須定人定量到官府去統一購買鞭炮。
這豐城地處邊塞,走私火藥之事在戰爭年代十分嚴重,有一大批人為了這一筆戰爭財鋌而走險,但曆經二十餘年,在政府和軍方的合力打壓下,近幾年此類商人均已銷聲匿跡。
但李朝卿明白,銷聲匿跡絕對不是代表從此絕跡。而他上午第一時間查閱的所有資料裏,有一份關於軍方政府所有人員的簡曆,這城裏僅剩的沒有被勒令遷城的一家,便是因為在軍中有所關係的羅偏將父親。
李朝卿想到這裏,冷汗又冒了幾分,如果因為他的這個失誤而導致萬劫不複,那麼??????
他搖搖頭,又用力的抽了抽馬鞭,讓馬兒再跑快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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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講武堂。
護軍正在享受著他這一年來僅有的一段假期,下一批入學的新學生大概還有十日左右才會報道。
門外側廊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每一步落地都極其紮實有力。
護軍揉了揉太陽穴,看著轉身走進房間的男子。
“大人,如您所言,李朝卿到了金城之後主動申請去了豐城。”
護軍一幅我早已知道的表情,“這小子性子倔,攔不住的。”
男子向左後撤一步,在賓客椅上坐下,“大人,這豐城好像不是很太平。”
護軍點點頭,“我有所耳聞。”
男子又補充道,“這李朝卿能擺平嗎?”
護軍閉上眼,皺了皺眉,“路是他自己選的,擺不擺平都是他自己的命。”
“可是,”男子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根據情報,在豐城一帶出現了他們的蹤跡。”
男子刻意加重了他們這個音。
護軍一聽,臉上的皺褶更加明顯,“這豐城這麼熱鬧了?具體在哪裏。”
“豐城往金城路上的一個村落。”男子回答。
護軍的雙手放在桌上,來回按壓著自己的筋骨,“這形勢越發嚴峻了啊。”
男子卻沒有接話,他隻是默默地看著護軍的一舉一動。
“護軍。”一名門生走進屋內,“天子招您進殿。”
護軍點點頭,隨即揮揮手,讓門生退下。
“是元帥吧。”男子一語道破。
護軍還是點點頭,“你先去吧。先不要輕舉妄動,切記把他們的蹤跡給我盯死了。還有,別讓李朝卿發現不對,否則你會很麻煩的。”
男子起身作揖,“那我先行退下了,護軍保重。”說罷,他退出房內。
“嗯。去吧,萬事小心啊,慶鑫。”護軍囑咐道。
待曾慶鑫離開後,護軍咳了咳嗽,用右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曼瑩,出來吧。”
屏風後側,閃出一名留著清爽短發的女子,她叫劉曼瑩,劉振之女。
“你父親是在豐城對吧。”護軍問道。
“正是。”曼瑩輕聲說道。
護軍拿起掛在架杆上的外套,批在身上,“我這老戰友的嗅覺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敏呐,當初要不是有他,我們可能早就埋葬在那大西北了。你不用擔心,豐城之事,自有人會擺平的。”
曼瑩湊上身去,幫護軍整理好外套,隨口問道,“伯伯,這人指的可是中郎將周佳一?”
護軍轉頭看了看曼瑩,和藹的笑了笑,“非也。我指的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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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卿覺得自己簡直太被動了。
他站在齊天樓前,同時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的消息是這齊天樓尚且完好,壞的消息是羅偏將此時七竅流血,橫屍樓前。
“將軍,羅偏將剛到齊天樓前就說自己感覺很不舒服,我們正要找個地方讓他休息,就聽見他的慘叫,然後就這樣了。”一名守門士兵簡單扼要的彙報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