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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燈會開始隻有不到半個時辰了,人流已經開始向齊天樓湧去,這主幹道馬上就要不堪重負,水泄不通了。
城裏的名門大家、達官貴人也已經開始往齊天樓上走,等待著走進齊天閣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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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官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李朝卿指了指床上的白線,“一般人哪有把枕頭被子相對放在床兩頭的習慣。縣令大人極為講究,這白線便是他做的標記以用作對齊。而這枕頭下露出的白線,想必是闖入者大意而露出的。至於這杯子,縣令大人的女兒得知父親染病,每天都會送草藥前來,可有此事?”
官員點點頭,“確是如此。但是我們每天隻是放在門前就走了。”
李朝卿放下杯子,“還是一樣。這含有草石灰的杯子觸及燒開的草藥,形成了一些黑色之物。但是因為時間不長,不輕易看並不好分辨,但是作為一個近乎偏執的強迫症,我想縣令大人一定見不得如此,這杯子該是倒扣的吧。”
官員低頭去砍茶盤,確是在這個杯子下有一圈淡淡的水跡。
李朝卿接著說,“按你所說,每日皆有送草藥於此,縣令還都有取走,那隻有一種可能,這房間對那闖入者而言來去自由。”
李朝卿明顯感到天氣涼了些許,大概是要到晚上了吧。他抬頭看看屋頂,這屋頂平坦異常,絲毫沒有任何受力點可以借助。
“這縣衙樓頂如果漏水了怎麼辦。”李朝卿突然問道。
“在這層底部有內梯可以爬上樓頂。”官員顯然已經被剛才聽到的事嚇得還沒回過神來,說話仍是戰戰兢兢。
李朝卿注視著不遠處的齊天樓,漸漸遁入黑暗的天空已經慢慢映襯出了齊天樓的色彩斑斕,各色的彩燈已經在擎天柱上交替變化,為燈會做著預熱。
那彩燈明暗交錯,七層的高度使得極具氣勢,化物如生,引得觀看百姓們一陣陣拍手叫好。這難得一見的盛景似乎還吸引了這大漠天空裏的的王者—禿鷹。幾隻禿鷹駐立在齊天閣的頂端,不斷的拍打翅膀,用那倒鉤狀的尖嘴敲打著齊天閣的頂端,仿佛在強調人們此刻這裏才是最為引人注目的位置。
“鷹爪勾!”李朝卿脫口而出,“不好!”
不等官員有所反應,李朝卿幾個健步衝出縣衙,策馬狂奔向齊天樓,“仙逸,你可得快點。”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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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一脫去身上的驛使裝束,此時他想回到這城裏已然不太方便了。
重新站在豐城裏,與一天前卻早已大有不同。他來不及感歎,瘋狂的衝向齊天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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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樓。
這樓上各層都已經擠滿人,人聲鼎沸。
中央的擎天柱還在不停的變換色彩與圖案,隨著一生冗長的鍾聲敲牆,人群的喧鬧聲來到了最大分貝,這是燈會正式開始的標誌。在齊天樓門前,一名身著十分樸素、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住持走出,他的出現讓人們瞬間恢複了安靜。倒不是因為尊敬,而是大家正準備搶答字謎以獲得今晚登上齊天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