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淩冽,每每吹起的風似刺骨的刀刮蹭著人的臉頰。
修仙之人,不畏懼嚴寒酷暑,可這地乃是孕育絕品藥材之地,又豈非易闖之地。
這漫天飛雪與淩冽寒風,也僅是這凶險之地的簡單一關。
身著白衣,外披同色毛領裘衣,長袖處繡著翠竹,身後是丹爐圖案的男子正慢慢走著。
這風雪對他似乎沒有影響一般,如履平地。
男子的眉眼處皆被覆蓋上一層白色,讓他麵無表情的臉愈發冰冷。
男子手中拿著一株藥草,此番前來,沒想到會遇到兩株藥草,帶著的玉盒不夠,隻能先用仙力蘊養。
放到儲物戒指裏隻會讓藥草的效果損失分毫,可這分毫,卻也關係到煉丹成品的關鍵。
驀的,聲聲痛哭入耳,男子不禁蹙眉,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一個衣著單薄的小女孩正縮在大樹下,臉頰通紅,雙手也被凍得發紅,可憐的抹著眼淚。
男子眸色淡然,看過一眼便轉移視線,繼續向前行走。
修仙之人,六根清淨,乃是基礎。
救了便有因果,之後估計會惹上無窮盡的麻煩吧。
這麼一想,男子愈發不願意救了。
可小女孩的痛哭聲卻縈繞耳畔。
應該是被拋棄在這的吧。
男子想起小女孩滿是補丁的衣裳,眸色幽深。
要是不救,憑這滿天的飛雪,估計要不了一時三刻,就會凍死在這吧。
男子的腳步遲疑,這一刻他也不知為何,走到小女孩麵前。
小女孩見有人來,哽咽著抹淚。
“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會添麻煩的。”
“”
最後,他還是把人救了回去,可能是因為那句,她不會添麻煩吧。
帶她來到翠竹峰,吩咐弟子安頓她,之後他沉迷煉丹,便將救了的孩子忘的一幹二淨。
門內總有珍貴藥材上交,他一心鋪在煉丹上。
再見時,她已成為門內頗有天賦的弟子,性情孤僻,麵無表情。
那時,他動過心,想要將一身煉丹本事傳授與她,畢竟,他最近陷入瓶頸,若不能突破,終有壽終正寢的一天。
可惜,在他尋找藥草時,聽聞他的大弟子,李鏘傳音,說是她被卷入盜竊,盜竊的東西裏有他想要的藥材。
後來,她廢去仙力,留下一封書信和其中夾雜的幾瓶丹藥,自此,這個孩子徹底銷聲匿跡。
但他能感覺到,她變了。
所以,他也不問,也不說,依舊沉迷煉丹。
畢竟,從小任何人對他的教誨與期盼不容得他想除了煉丹之外事。
可桌上的書信,他從未扔掉。
後來他聽回來的弟子說遇到了她,她忘了往事,成了親,有一個麵容雖毀卻待她極好的男子。
聽到這話,他心裏某個懸起的地方,無聲放下。
壽元將至那段時間,他不曾煉丹,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門派大義,宗門責任,似乎都放下了。
偶然翻到書信和丹藥,目光淡然,打開書信。
信件緩緩飄落,落筆處的父親讓他慌神。
慌忙打開煉丹瓶,裏麵的藥香讓他愈發慌亂。
jg zuo一夜,瓶頸突破,地上的信件被他好好收起,丹藥留給門內弟子研究。
後來,傳位,退隱。
他始終記得,那個孩子在雪地裏知道自己收留她時,那脆脆的一聲爹。
原來,那孩子走後,也擔憂他一個人啊。
明明,他隨口應答的,可那孩子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