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林家棟收到自家娘子的暗示,立刻嬉皮笑臉的走到林秦氏身邊,扶著她坐回椅子上,安撫的說道:“娘教訓得對,這婆娘就是欠收拾,兒子下去會好好教訓她的,娘您別氣壞了身子,至於慎哥兒,畢竟還小,他娘就稍微嬌慣了一些,但是這孩子心肯定是好的,念書又用功,以後考上秀才娘也覺得臉上有光不是?至於剛才那些話應該是一直跪著,頭腦不清醒才無意說出來的,妹妹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跟他一個小孩子計較的,是吧,妹妹。”

林家棟最後一句話是看著林惜月說的,這讓林惜月除了點頭說不計較,還能說什麼?人家話裏已經說了,你一個大人是不能和小孩子計較的,計較了你就是小心眼,你就不大度了,看這說話的水平……。

蕭雲夕低頭撇撇嘴。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不僅拿話堵別人的嘴,這就算了。整個宋泉村誰不知道林玉慎是什麼德行?一天到晚捉雞攆狗,弄得村裏雞飛狗跳的,他也好意思說這是考秀才的料?就林玉慎這德行考得上秀才,那整個宋泉村恐怕就沒幾個考不上了。

林家棟見自家老娘的臉色緩和了一點,接著道:“慎哥兒以後兒子會親自管教,一定讓他好好念書為我們林家考個功名回來,當年兒子和二弟不爭氣,書沒讀成,讓爹和娘失望,兒子就一直憋著一口氣,一定讓自己的兒子考上秀才,以慰爹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給娘長長臉麵,您就別為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操心了,我們還是繼續說說妹妹的事吧!”

一聽林家棟這樣說,林秦氏也不好再說教訓林玉慎的話,畢竟兒子的臉麵還是要顧及的,於是順著他的話接道:“那行吧,以後慎哥兒就教給你好好管教了,至於你妹妹的事,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把老房子和房子邊上的那一畝地過戶到月兒頭上,其他要用到的生活物品也從家裏廚房勻一些出來。

另外,再從公中拿五十斤麵粉,十斤大米,後院養的母雞也捉兩隻,大概就這些,然後趁著這兩天農活不多,老大和老二去老房子那裏替你妹妹把房子修繕一下,好幾年沒住人了,總要打理打理。”

蕭雲夕聽見林秦氏一通安排,心裏還是很感動的,要知道,後院那裏總共就喂了六隻母雞,一隻公雞,平時母雞都是拿來下蛋的,林秦氏直接就劃了三分一出來給林惜月,還從公中拿了五十斤麵粉和十斤大米。

要知道,平時他們吃的飯基本都是參了小米或者玉米這些粗糧,而且粗糧還是占大頭,但是林秦氏卻沒拿粗糧給林惜月,直接全是大米和麵粉,這在村裏已經是很金貴的糧食了,難怪剛才李玉梅反對得這麼厲害。

“這個……。娘,您要把老房子過戶給妹妹,這個我沒有意見,但是土地……您也知道,家裏的田地本來就不多,全家人可都指望這些田地過活啊,還有五十斤麵粉和十斤大米,這些也太多了,家裏這麼多張嘴吃飯,妹妹他們才三個人,還有兩個小孩子,能吃多少糧食?

我看不如給妹妹十斤麵粉再加二十斤粗糧吧,再多,家裏吃飯可就緊吧了,至於後院的母雞,那可是留著下蛋給您老補身子的,我看就算了吧!”林家棟等林秦氏說完,立刻一臉為難的接道。

得!被林家棟這麼一說,糧食直接縮水一半,還把精糧換成了粗糧,土地、母雞什麼直接就沒了。他怎麼不想想,這麼點糧食,還不給土地,那她們吃完了之後怎麼辦?直接餓死嗎?心腸忒毒了。

林秦氏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家棟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林家梁道:“老大的意思我已經聽明白了,老二,你呢?你怎麼說?”

林家梁人比較老實,沒有林家棟那麼多心眼,就是被張氏管得死死的,一般張氏叫他站著他就不敢坐著,叫他坐著他就不敢躺著。這時聽見自家老娘問話,條件反射的看了張氏一眼,見她輕輕點了下頭,才回到:“娘,我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就…。就聽大哥的吧!”

林秦氏看著林家梁沒說話,又看了眼站在那裏一臉賢惠、恬靜的張氏,心裏突然覺得一片悲涼。

林家梁和張氏剛才的小動作她可是看見了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養大的兩個兒子變得好陌生。

從內心來說,她一開始隻是認為就是兩個媳婦對女兒不好,兒子應該是受了蒙騙,但是現在看來,兩個兒子的心也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歪了,一個跟個笑麵虎一樣在她麵前耍心眼,一個心裏隻有自已媳婦,連至親的妹妹都可以拋諸腦後。

林秦氏重重的歎了口氣,越發想念離家的林家文了。也許這個家裏,除了自己,也就隻剩下林家文一個人是真正疼愛這個姐姐的了,隻可惜,他去從軍了,不然,月兒還有一個兄弟幫襯。

“哎!”林秦氏輕歎出聲,看著屋子裏的這一大家子人,覺得好孤獨。兒子媳婦隻知道算計別人爭家產,大孫子就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都這個時候還不忘坐在一旁看他的書,對於自個姑姑的事根本不上心。

二孫子倒是個好的,也有正義感明事理,就是年紀還小,又一直被張氏逼著讀書讀書,就想將來可以壓過大房的林玉謹,現在又是長輩在商量事情,也沒他一個小孩子插嘴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