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盈盈離開以後,張國理整日鬱鬱寡歡。
這一日,宰相伊正前來拜訪他。
二人對坐。
伊正陰沉著臉,做出一副專心品茶的樣子。
張國理有些不知所措,恭敬地伺候著。
忽然,一個丫鬟跑到張夫人麵前,悄聲道:“大小姐回來了。”
張夫人急匆匆走到馮喚雨的房間,指責道:“你這個死丫頭,這幾天去哪兒了?我和老爺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我們又不敢大張旗鼓地去皇宮裏麵找,若是讓人家知道你丟了,還以為我們教導無方,以為你做出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馮喚雨連忙道:“對不起,夫人。”
張夫人見她十分疲憊,便高高興興地道:“不管怎麼樣,你回來了就好。”
說完,她轉身吩咐丫鬟給馮喚雨準備食物。
不一會兒,丫鬟便將飯菜端了進來,馮喚雨十分饑餓,她顧不得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張夫人一臉慈祥地撫摸著她那烏黑的頭發,道:“我和老爺想給你說一門親事。”
馮喚雨立即想起了盈盈告訴她的話,她默不作聲。
張夫人見她沒有異議,笑嗬嗬地道:“我和老爺希望你以後過上好日子,你放心,我們給你許配的這戶人家比我們張府的家業還要大,你要是嫁了過去,那可是頓頓山珍海味,享不盡的福。”
馮喚雨臉色鐵青,她放下了筷子。
客廳裏,伊正故意咳嗽了一聲,道:“新皇登基,張大人可是出了不少力,如今新皇上倚重老夫,老夫就替皇上向張大人對張大人的忠心耿耿表示感謝。”
張國理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道:“宰相言重了,我哪兒有什麼功勞!”
伊正嗬嗬一笑,道:“我們這些大臣難做啊,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說不定,明日我這個宰相就卸甲歸田了。”
張夫人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便信步走了進來,給伊正斟滿茶,道:“伊大人何出此言?伊大人乃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我對伊大人早已是仰慕不已。家中有一小女,年方十八,如今已到了出閣的年紀,我想把她許配給伊大人做妾,不知伊大人意下如何?”
伊正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娶個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成何體統?”
張夫人和張國理頓時愣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伊正不動聲色,繼續喝茶。
張夫人連忙道:“大人若是看中了什麼,盡管提,我和夫君一定竭盡所能,讓大人滿意。”
伊正點點頭,笑道:“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最近手頭緊,想找張大人周轉一下, 不知意下如何?”
張國理道:“大人既然開了金口,我豈有不答應之理?”
張夫人客氣地道:“我失陪一下。”
她快步向馮喚雨的房間走去,心中暗道:“這個老狐狸,不就是想要點好處嗎?老娘這回一定成全你。”
馮喚雨坐在床邊,正在沉思。
張夫人走到她麵前,氣呼呼地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馮喚雨道:“你也是女人,你願意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嗎?”
張夫人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那伊府是什麼人家,豈是普通的女子能嫁進去的?想當年,我嫁給老爺,洞房花燭夜,老爺掀開我的紅蓋頭,我才見到他第一眼。這麼多年,我們夫妻的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嗎?你就發發善心,救救老爺。老爺不爭氣,我有什麼辦法?新皇上登基的時候,他貪了一筆銀子,為你的好姐妹,盈盈那個賤人置辦宅子,這都是他惹下的禍。”
馮喚雨道:“把銀子還回去不就行了。”
張夫人道:“你當朝廷是過家家的地方?”
馮喚雨道:“我嫁到伊府怎麼會有好日子過?你想想你自己是怎麼對待盈盈的!那家的正室會饒了我嗎?”
張夫人不耐煩地道:“你可真是死不開竅,伊夫人已經快七十了,快要歸西了,你若是得到伊正的寵愛,明年再生個兒子,那整個伊府就是你的了。”
馮喚雨著急地掉下眼淚。
張夫人不由分說,拉著馮喚雨便往外走。
伊正正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張國理臉色慘白。
張夫人心道:“看來這老狐狸是獅子大開口了。”
她扭頭看了馮喚雨一眼,低聲道:“還不快跟伊大人打個招呼?”
馮喚雨走到伊正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