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囚犯緩慢地道:“說來話長,我原本是馮將軍的屬下,馮將軍在軍營裏鞭打龍操,因此被龍操滅了滿門,幾乎所有忠於馮將軍的軍官都被送進來大牢,我也是其中之一。”
馮喚雨震驚地道:“你說的可是事實?”
對方道:“改日放風的時候,你去問問其他人就知道了。”
馮喚雨喃喃地道:“原來我的殺父仇人不是龍天,而是龍操。”
她暗罵自己真是愚蠢,父親死了這麼久了,她卻連自己的殺父仇人究竟是誰都沒有搞清楚。
她將頭貼在中間那堵牆哀求道:“我們一起逃出去吧。”
那囚犯道:“不行,我正打算在牢裏好好睡幾年覺呢!這牢裏有吃有喝,什麼煩心事都沒有,多好啊!”
馮喚雨急忙道:“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是馮將軍的女兒,是馮家唯一的幸存者,我一定要為我父親報仇。”
對方大吃一驚,他趴在鐵窗上使勁地朝右邊望去,見她的眉宇間依稀有馮將軍的英武之氣,他眼睛眨了眨,道:“就算你是馮將軍的女兒,那我也不能白救你!”
馮喚雨一愣,道:“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那囚犯神色肅穆地道:“有空代我去馮將軍的墳上燒幾張紙,告訴他,雖然他過世了,但是大家夥都不會忘記他的。”
馮喚雨擦擦眼淚,道:“謝謝你們。”
對方扔給她一包東西。
馮喚雨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把乳白色的植物。
對方道:“這是一種很特別的蘑菇,可以當做食物。但是每天隻能吃一點點,吃多了的話皮膚會起泡,繼而出現輕微的腐爛,如同感染了瘟疫一般,同時能讓人進入休眠狀態,如同死人一般。這是我從飯菜裏積攢下來的,這種東西吃了也不會被消化,放著會繼續生長。這是軍營裏的少數士兵才知道的方子,那些膽怯的士兵服了它,到了戰場上便裝死。你吃了它,獄卒就會把你當做得了瘟疫而死了的犯人,扔到亂墳崗。這樣,你就可以離開監牢了。”
馮喚雨服用了這種乳白色的蘑菇之後,全身開始浮腫,幾個時辰過後,她的臉上、胳膊上、手上、腳上開始出現一些透明的小泡泡,繼而出現了輕微的潰爛,接著,她昏迷了過去。
前來送飯的獄卒見狀,慌忙向典獄長報告。
典獄長急匆匆地走到了關押馮喚雨的隔間,但見她已經沒有了呼吸,而且身體散發出一股惡臭,他三步兩步便走了出去,道:“快把她扔到亂墳崗。”
獄卒道:“我覺得這女子有些特別,要不要向上麵的人彙報?”
典獄長擺擺手,道:“死個女犯人有什麼好奇怪的?快點抬走,要是這牢裏的人都感染了瘟疫,怎麼辦?”
獄卒連忙點頭,道:“是!”
他和其它獄卒找來一張破席子,把馮喚雨卷了起來,抬到了亂墳崗。
亂風崗上,霧氣朦朧。馮喚雨被凍醒過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霧氣隨風飄搖,裏麵仿佛藏著無數個無家可歸的鬼魂,馮喚雨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如同真的死屍一般。
這時,她看見遠處有一條野狗,正在啃咬著屍體。
她開始緊張起來,萬一野狗把自己當屍體吃了怎麼辦?
哪知,沒多久,那野狗鼻子嗅了嗅,接著,搖著尾巴朝她躺著的方向走了過來,她恐懼地望著野狗,突然,野狗與她四目相對,馮喚雨一驚,野狗的目標果然是她!
她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撒開腿飛奔,野狗緊隨其後,窮追不舍。
眼前野狗就快追上來了,馮喚雨心道:“兩條腿的畢竟跑不過四條腿的。”
她猛地停下來,彎腰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轉過身揚起胳膊,她凶狠地瞪著野狗。
俗話說得好,狗怕彎腰狼怕抄刀。狼被人類追殺已久,不怕抄刀的狼都被殺死了,怕抄刀的狼卻活了下來,這種優勝劣汰的自然選擇常年累計下來便形成了條件反射。那野狗見狀,便停了下來,眼裏冒出恐懼的光。
二者對峙了一會兒,野狗悻悻地離開了。
馮喚雨鬆了一口氣,擦擦滿頭的大汗,此時,她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了。她心中的恐懼也一消而散。她邁著大步離開了亂墳崗。
長陽王龍操生活十分奢侈,經常在家中舉行宴會。
這一日,長陽王府又是賓客盈門。
一個戲班正急匆匆朝長陽王府趕去。
馬車上裝滿了道具和戲裝,馮喚雨趁人不注意,翻進了馬車。
宴會開始了,開場的節目是一個群舞。
馮喚雨穿上黑色的舞衣,頭戴著插著五顏六色的羽毛的帽子,蒙著麵紗,和眾優伶們一起湧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