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熏塵無聲地跟隨泠香子走出了花小仙的房間,直徑到了書房中。
泠香子安靜站於窗戶旁,已有半柱香光景。花熏塵不敢言語,隻乖乖地站於原地。她知道自己有錯,便也不敢再多說話,況且,他這麼冷漠的時刻,才是最可怕的。關於這點,花熏塵自是很清楚。
他終是轉過身來,麵色冷淡地說道:“你膽子可越來越大,我讓你在她身邊服侍著,你倒這麼快成了她的同夥了,還會聯合著對我使用障眼法。”
花熏塵嘟嚷著嘴巴,想要還嘴,思考片刻之後,還是低聲說道:“小塵知罪。”
“將事情原委對著我述說一遍。”
“是。”花熏塵低頭稱是後,抬起臉來說道:“不知為何老宮主卻是極其喜歡這小仙姑娘,心中花了百般心思,便是想讓你隨著小仙去陪著她。但你們這千年來,大抵都是一副仇人模樣。她知道你心中極是重視小仙,她手中又剛好有這可助人內力生長的女媧石。老宮主便向小仙姑娘提起,讓她假裝生病了,她再出麵,用女媧石救她。如此,即便公子心中對她仍舊不滿,隻要小仙開口,你定當會同意她們見麵。我們原本還在商量著怎麼假裝病重之事,但那是今日早晨,我卻忽而聽到透透來報小仙姑娘暈倒了。我心中雖是覺得奇怪,但想著或許小仙姑娘自己打定了主意,便沒有多想,配合著透透將往下的戲份唱足了。”
“她並非假裝,她體內的力量在一點點地流失。她早已將香引引到我體中,也算是在冥界門邊走了一遭,如此下去,隻怕身體會越來越壞。”
“公子,小塵早上觀察了一番,也發現是如此。這可怎麼辦?”
“既然事情已如此,那便將計就計,用著女媧石來續命。她自己將女媧石送到我手中,我怎可有不用的道理。”
“可是,公子莫忘了老宮主對這女媧石可是極其珍愛,不可能真的將它留在你手中。這次,她也隻是為了演一場戲給你看而已。”
“既是要拿出來,便不是她要拿回去便可以拿回去的。說到演戲,你可是在我麵前使詐了一回。”
“哎呀,公子,小塵也是為了你和小仙姑娘的和平共處在做出巨大的犧牲啊,你就莫要再怪罪小塵了。”花熏塵說著拉著泠香子的衣袖說道。
泠香子舉起手來,輕輕地在她頭頂之上一敲,“再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這狐狸皮!”
時值初春,是時天色黑沉,涼意襲人。花小仙正覺得稍微有著涼意,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轉而一看,原是那女婢小敏。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花小仙倒是不把她當作女婢,更甚是姐妹,畢竟在這鏡花冥宮中,自己可以說話的也就那麼幾個。
“小仙姑娘,天氣轉涼,當注意身體,別著涼了。”小敏說著。
花小仙對著她微微笑著。她拿起茶壺,要再次去泡一盅茶水來,便先對著花小仙行禮下去了。
這日,透透尋著小塵出外采蜜去了,她獨自坐在後花園中賞花看落葉。自上次同泠香子請命後,她便時常采擷些許花朵到竟陵殿中,同泠姿戎一起玩樂。
花小仙心中自是清楚,泠香子如此聰明之人,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暈倒之事,隻是個計策。他不拆穿自己,她便也就隨計而走了。她心中,也希望著他能和泠姿戎和平相處,如此他便也可以慢慢地淡忘對自己這狐狸之身的憎恨,讓自己好過一點。
她苦惱地坐在石椅上,右手托著下巴尋思,就像這花叢中的一尊好看的雕塑。突然,這雕塑的臉上有著某物劃過,她像觸電了一樣猛地震了一下,一張臉跳進了她的腦中,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