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挪開椅子,而是直徑將她環抱而起,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雙腳懸晃著,雙手不知覺地環在他的身上,嗔怪著:“我以為你再不會想要和我親近,怪我那麼不知羞。”

她說著低下頭來,臉上泛著紅暈。

他伸出白玉纖細的手指,點著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來,“我不想讓你被這狐臭之身弄髒,你該是純潔的樣子,我願意看著你一輩子是這樣子。”

“香子,······”花小仙還未說完,便被泠香子送來的雙唇覆蓋了聲音。

每一次,他都那麼極力地溫柔對待她,讓她溺在蜜缸中不想要出來。他讓她知道這樣的世界中,有一個懷抱裏有著自己的位置。他可以為她忍受傷痛背負輿論,她便可以為他舍棄全世界。這輩子,她注定要跟隨著他。

泠香子將雙唇從她身上抽回,將她緊緊地抱著,將頭埋在了她的頸灣處,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可以輕易地感覺到那氣息中的溫暖。

他頭頂著她的肩膀,溫聲開口:“千年前,我也有著溫暖的肉身。但是,那時的天氣是寒冷的。我一個人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該去哪裏覓食,我躲在寺廟中,用稻草鋪蓋成床,一個人環抱自己入睡。是師傅,在街道的角落裏,看到了我,將我帶回了王屋山。我像是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所以不經常說話。可是,師傅和師兄師弟都對我很好。師傅將他的學術傳授給予我們,對待我們如親子。那時,虛風還小,總是調皮地想要嚐試各種功力,我見他心善不學壞,隻是心中念著學術所成,便各處幫著他。但是,師兄都知道我們幹得那些勾當,他隻是不說,甚至於有時師傅發現了,他仍舊為我們扛下來。那時,我們都已是仙體,輕易不會死去。我記得,那時的我一直以為,我會和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不會有期限。”

泠香子說著,稍微頓了頓,再次說道:“可是,師傅終究還是去了。我不知道怎麼去向師兄解釋。我不知道怎麼去麵對自己的這副皮囊。師傅臨終交代我不得再進王屋山,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我留在了這裏。我在等著鳶羽重新還生,我想要讓他替我告訴世間,我便是那吹簫香子。”

花小仙想要推開他,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他忽而像是受傷的小孩子緊緊地抱著她,“不要推開我。這千年來,我獨自一人怕了。”

她也伸手緊緊地抱著他,“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千年來,我不能以這張臉去見世人,我不敢讓他們知道當時的吹簫香子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模樣。現在的我隻是一隻充滿狐臭的妖怪,我不再是當時有著溫暖體溫的人了。這千年來,我每每都躲過沉昔,不敢讓師兄找到我。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相信我說的話。可是,現在有了你,我不用獨自一人。我隻是不想獨自一人而已。”

“不用害怕,你永遠都不會再是一個人。我永遠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花小仙篤定地說道。

泠香子鬆開了環抱著她的雙手,眉宇稍凸起,緊閉著雙唇冷冷地看著她,好似在懷疑著什麼。

花小仙伸出手指,撫平了他眉宇間的小山,“請你相信我。上天入地,我絕不會丟下你一人。也請你,永遠不要把我推開。為了你,我甘願放棄一切,即便是生命。”

為了你,我甘願放棄一切,即便是生命。

花小仙永遠不會知道,就是從那刻起,他們的命運開始走上了上天安排的軌跡。

你為我沉迷,我為了你,舍棄一切,同你一起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