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香子忙扶起她，花熏塵在一旁伺候著，引著她回到房中。
而後，花熏塵便帶著透透退下了，知道花小仙也沒有了食用食物的胃口，便打發了下人不再打擾。
泠香子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花小仙背靠在紅檀木床架上，兩人恰是要說什麼，卻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花小仙知道泠香子原本便不喜歡他自己這妖狐皮囊，如今又弄出這事情，他必然又要開始懊惱將她留下。
花小仙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我忽而想起來，早前學過一些煮白晝的方法，若是給我一些道具，我自行解決了溫飽問題便是。”
“或許，我本不該將你留下。”泠香子輕輕地說道。
花小仙低垂著頭，沒有去看他，隻聽到他微微歎了口氣，說道：“若是你想要回到你原來的地方，我定當馬上護送你回去。”
“你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趕走。”
“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未看清嗎？這個地方不適合你，你知道我們終日吃些什麼，妖狐便是要以鼠類蛇類鳥類等動物屍體為食。莫說你受不了這樣的事情，便是我現在也是極為厭惡。我自己都不想待下的地方，我怎能強迫你落下腳。”
“你沒有強迫我，沒有任何人強迫我，是我甘願，喜歡留在這個地方。”花小仙說著抬起頭，麵上擠出了微微笑容，伸手抓過泠香子的右手，緊緊地抓住，“我不知道你們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就冒然地闖入，是我的過失。現在開始，我會努力地去適應它。但是，相信我，我會保持最原始的我，你心中記得的那個我，永遠不會變。”
“你知道這個地方的險境嗎？我沒有辦法終日在你身邊保護你，我沒有辦法將你一輩子困在這沁香殿中，我沒有辦法讓你在這妖界裏可以繼續你的修仙道路，我更沒有辦法保證你的期待都會在時間過去之後變成事實。”
“沒有人要你的承諾，隻要給我留下來的許可就可以。我需要就隻有這一點點。” 花小仙說著，爬起來，坐到了他的身上，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讓我可以呆在你身邊就好，求求你。我從未這麼卑微地去求過誰，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花小仙說著將雙唇覆在了他的嘴上，輕輕地吸允著。他開始動容，雙手緊緊地環抱著她，將她放回床上。她以為他可以接受這樣的她，她扯著他的衣裳，想要將它們扯開。她邊扯邊吻著他的脖子。
他慌張地推開了她，輕輕地喘息著，看到了她麵上的羞愧之色，“我，我並沒有想要趕走你，你該知道我多麼想要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但是有時我不能。”說著他便站起身，要離開。
她呆立在原地，重重地舉手捶在了床板之上。
那一夜，夜光沿著窗簷泄進了屋裏，在房中照出了小小的世界。 花小仙睜著眼睛，在等待著天亮起。她開始害怕這樣的黑暗，讓她找不到方向。
隻是，就算是世界充滿光明又如何？世界早已沒有了屬於她的道路。
她躺在床上，忽而開始想念楚尚清流越銷、致伊寧，不知道他們過得是否還好？這是她離開他們後，那麼深刻的想念他們。
她想起在水月山莊喝過的那些有著甜甜味道的白晝，和那些總是滲透著水珠的白色荷花。那些可以在花叢中，用力飛舞，消耗體力歡笑的日子，成為了不再擁有的隻能在夢中出現的場景。
如果我們有了選擇，是否會活得更自由？
但是，她終究沒有了選擇，她隻能往著這一條路，一直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