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倒是真心實意,似高陽這樣“有眼力見兒”的客人,他巴不得多來上幾個。
高陽直接一擺手,嘿嘿笑道:“你這是什麼話,俺是來幫工的,當然要過來,不然誰給俺結工錢?”
說完,他搖搖頭,走到柳白身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柳白原本還要說話,結果在高陽做出這個動作之後,卻是渾然渾身一僵,仿佛觸電一般,瞬間便感覺自己手腳四肢統統麻木起來,整個人臉色霎時間便蒼白無比,不見絲毫血色!
剛才……高陽做出的那個動作,怎麼和柳青山曾經拍他肩膀時,如此之像?
甚至於,他隱隱約約都已經在高陽的臉上,看到了柳青山的影子!
“我這是怎麼了? ”
看著高陽轉身離去的背影,柳白不禁用力甩了甩頭,一切都恢複如常,哪兒有什麼柳青山?
“也許……是這件事對我的精神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吧……”
“該死的老東西,人都死了還要給我添麻煩,真是可惡!”
“等此間事了,必須要請最好的心理醫生為我梳理開導一番……嗯!此事無比要保密,否則的話,可能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
一個大孝子,竟然會在父母的葬禮上感到心虛,感到害怕恐怕,這若是說出去,不論是誰都會覺得奇怪吧?
這時,一道節奏舒緩,旋律憂傷的樂聲忽然遠遠傳來,柳白聽到這聲音,隻覺頭皮猛地一炸,渾身的汗毛都一瞬間豎了起來,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的心情,再度掀起驚濤駭浪!
隻旋律……不正是沈溪生前最喜歡的鋼琴曲嗎?柳白曾經不止一次聽過她在閑時彈奏。
他扭頭望去,隻見不遠處,竟不知何時擺上了一架鋼琴,此刻一身黑白莊嚴正裝的鋼琴師,正在專心演奏。
“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唰”地一下起身,大步朝著那鋼琴走去。
“立刻給我停下!”
他忍不住伸手重重在鋼琴師肩頭一拍,怒聲說道。
鋼琴師抬起頭來,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不知為何,柳白忽然感覺這麵孔……和沈溪竟有幾分相似。
“柳少爺……”
女鋼琴師怯生生地問道:“怎麼了?是我彈得不好,惹您生氣了嗎?”
“問那麼多幹什麼?我說不許彈就不許彈!聒噪!”
柳白不耐煩地嗬斥道,隻覺心中煩躁無比。
他話音剛落,周圍,立刻便有幾道目光奇怪地朝這裏看來。
不過隻是為葬禮彈奏哀樂罷了,何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感受到周圍投來的奇異目光,柳白心中一凜,頓時便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
正常的反應,不應該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