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屋內,擺放在兩側牆壁上的燭火突燃,將原本黑暗的環境照亮。
眾人這才發現麵前立有一道屏風,上麵繡有些許花紋,讓人看得有些癡了。
不過倒不是這花紋好看,而是屏風上倒映著的人影,雖看不清麵容,但借著這燭光,卻顯有一種朦朧美。
先前領路的侍女,此刻站在屏風旁,麵對著幾人道:“我家姐有過吩咐,聽曲之時,還請各位公子不要越過這屏風。”
白君河聞言立刻拱手道:“這是自然。”語氣極為客氣,看著有幾分書生氣息,姚圖透為此暗自腹誹,和平日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並不是人人都這麼客氣,‘四少’之一的文微就直言道:“你家姐未必是啞巴?怎麼自己不會出聲嗎。”
“就是,還什麼不能越過這屏風,哪來這麼多規矩,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容貌!”周賓附和道,隨即大步走向前。
卻被白君河一手攔住,不能再前進半步。這讓周賓很是惱怒,斥道:“你是誰?敢攔我。”
“我是誰這不重要,隻是此刻我們作為客人應當遵守規矩才是。”白君河道。雖句句在理,可聽在周賓耳中卻是另一種意思。
“連名號都不敢,想必是哪個窮鄉僻壤裏出來的賤民吧!也敢阻攔我。”周賓恥笑道。
白君河聞言微怒,之前隻知‘四少’跋扈,卻不知竟這般不講理,自己好言相勸,還被如此侮辱,縱然有佳人在旁,此刻也忍不了。
“你……”隨後一語未落,就被“璫璫”一聲所打斷,從那屏風後逐漸傳來一縷縷琴聲。
曲調十分清脆悅耳,長聽片刻就可讓人心境平和下來,眾人一時間都靜下心來,聆聽這美妙旋律。
隨著琴音而來得還有一股香氣,這香不同於坊間中的任何一種,香味雖濃但十分好聞。
“西域的香料。”白君河嗅了嗅,喃喃自語。
琴聲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就戛然而止。坐在屏風後的女子出言道:“一曲《平沙落雁》,不知各位公子是否喜歡。”
如果先前的琴聲已是人間妙音,那麼此刻女子的聲音就如上仙子十分空靈。
“隻道琴聲如此,卻不知姑娘也有這等芳音。”白君河讚歎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
即便是‘四少’,此刻也沉醉其中。齊山緩緩走上前,歎道:“都京城之大,齊某在此生活這麼久,直到今日才明白這個道理。”
“哦?公子何出此言。”女子細聲問道。
“姑娘這等才女,我直到今日才相識,這不正是因為京城太大嗎。”齊山脫口而出,眼中盡是愛慕之意。
可惜那女子身在屏風後,並未瞧見他的神情,隻是“噗嗤”一聲,柔聲道:“公子卻是笑了,女子不過粗通琴藝,可算不得有才。”
這自然是謙虛的法,眾人心裏都明白,隻是這一語下來,完全俘獲了幾人的心。
“姑娘這等琴音,都隻是粗通的話,那真是莫大的笑話了。”白君河忍不住開口道。
“嗡嗡”一聲,女子撫弄著琴弦,也不作答。片刻後輕聲道:“方才見各位公子心情有些急躁,於是彈了一曲《平沙落雁》,接下來的這曲可就不同於之前了,還請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