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大道上潛伏著的,是顧大恒的次子顧孝安,和帶著傷的顧大山。
“二叔,你受了傷,就在家好好養傷,幹嘛非得和我一樣來鑽草坑啊。”顧孝安看著捂著肩膀傷口抽涼氣的顧大山,關切道。
“你個娃娃~村裏現在不太平,讓我在家待著養傷,我能坐得住嗎?況且村子裏現在能拿的起弓箭的爺們不多,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不是?”顧大山道。
顧孝安吐吐舌頭,笑了笑沒答話,繼續操著桑木弩,盯著大路。但是他顯然沒有那個耐性,轉頭繼續找顧大山說話:“二叔,你說,我哥和張秀才能把救兵搬來嗎?”
這話問的顧大山一愣,這話其實也是他想問的。那些賊匪人數多,又凶惡,官府那些個官兵不知道能不能壓得住他們。要是來了,還能有一線生機,要是沒來或者來晚了,怕是真個村子就——想到這裏,就想到了自己的老母親和三個兒女,死自己不怕,可是要是自己死了,留下他們老的老,弱的弱,他們該怎麼活?唉,老天,你開開眼,就保佑顧家村,平平安安的度過此劫吧。
看著顧大山不說話,顧孝安心裏咯噔一下。“以前老是聽二嬸說,讀書人最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這個張秀才也是個讀書人,不會也和那些人一樣吧?可是看他的樣子,就不像個好人。這都去了快兩天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哼!虧得村裏人都待他這麼好,他盡然自己躲到縣城去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阿嚏——”一個打噴嚏直接把張煜給弄醒了,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誰在背後咒我呢。”張煜撓了撓鼻子。
“張大哥!前麵就快到了!”顧孝淳在前麵車上回頭衝張煜喊道。
“知道了!幾位師傅!咱們快點,到了村子裏請吃白麵饃饃和醬肉啊!”張煜對兩個車夫道。
“好勒!您坐穩了客官!”一甩手中的馬鞭,在空中打了個響鞭,那馬吃驚,奮力的拉起了車撒腿跑起來。車輪嘩啦啦壓過路麵,驚起了一層層的土灰。
土灰很高,所以老遠的地方,顧大山就發現了。急忙壓低了身子,對顧孝安道:“來了!”旁邊顧孝安一驚,急忙壓低了身子,隻露出來一雙眼睛,遙望著塵土揚起的方向。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騎著一匹灰毛馬,順著大路朝著村子衝了過來。馬上那人揮舞著雙手,大叫聲喊叫著。顧孝安仔細的去聽,卻是這麼一句話:“爹!我們回來了!”
“是孝淳!”顧大山眼尖,老遠就把來人認了出來,不是自己的大侄子顧孝淳是誰?再往後看去,遠遠的追在後麵的,隱約是幾輛大車,前麵車上坐著的那個一身灰色棉布長衫的,那身形依稀間很是眼熟,卻不是張煜是哪個?終於回來了,自己的眼光沒看錯人!
顧孝安看了顧大山一眼,眼裏期盼焦急又帶著喜悅的神情盡收顧大山的眼底。顧大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快去吧!”顧孝安那裏還呆得住,立刻就躥了出去,奔著顧孝淳喊道:“大哥!大哥!”
“籲——”顧孝淳勒住了馬,跳下了馬背,沒等站好,就見弟弟一臉激動的一把扯住了自己,嘴裏直連聲發問:“哥!救兵來了沒?救兵來了沒?”
顧孝淳見弟弟這幅焦急樣子,心中不忍,可是他也不是個說瞎話的人,沉聲道:“沒有救兵!安子!那些土匪屠了好幾個村子,城裏的官嚇怕了,不敢出城。”
“什麼?沒人?那我們怎麼辦啊?”顧孝安急道。顧孝淳道:“聽我說!安子!張大哥說了,別人靠不住,咱們隻能自己靠自己。他從縣裏買了好多家夥事兒,足足有兩大車,就在後麵,你快去告訴爹,叫他們來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