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
凱丁酒店。
一場舉世婚禮,萬眾矚目。
來往出入的,皆是白城實打實的名流貴族。
婚禮的主角也天生自帶光環,安家小姐,顧家二少。
婚禮上,安若一襲白紗,美的不可方物,輕而易舉的吸引了全場賓客的目光。
這種時候,沒有人會記得很久之前,顧北辰舉報的另一場婚禮,那個叫不出名姓來的女人。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交換對戒,父母敬茶,當著全場賓客的麵許下誓言……
一切流程如常進行著。
唯一不同的是。
婚禮上混進了一個衣著打扮低調的女人。
女人明顯十分虛弱,臉色異常蒼白,正是夏晚。
剛剛死裏逃生兩天的夏晚。
兩天前,她原本想將一瓶安眠藥全部吃了,然而剛剛吃了兩粒,便被忽然推開門的顧北辰撞見。
就這麼,那個心冷如石的男人,又陰差陽錯的救了她一次。
今天一早,夏晚強撐著從醫院逃了出來。
站在人群中,夏晚看著台上一襲白紗的女人,唇間緩緩挑起笑意。
這個女人……竟然是她妹妹,是母親自殺前,遺書中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尋找的妹妹!
她都知道了。
前天,夏晚被搶救過來後,顧北辰來看過她一次。
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看了她半晌,隨即轉身走了。
臨走前,扔在床上幾張紙。
上麵交代了太多的來龍去脈,太多的愛恨糾葛。
還有一張特殊的“禮物。”
夏晚用了一天的時間來消化,最終卻仍舊選擇來婚禮,她用心血去愛著的男人今天大婚,她怎麼可能不來看一看。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安若的賬,終歸要徹底算一算。
這麼想著,夏晚推開人群,緩步向舞台走去。
被夏晚推開的人,大多麵露不滿,然而也有人隱約認出了夏晚。
一時間,低低的議論聲不斷。
夏晚渾然未覺一般,仍舊自顧地向台前走去,衣著低調,麵色淡然。
直到,舞台上的顧北辰和安若都看見了她。
顧北辰穿了身黑色西裝,身姿筆挺,看見她時,目光有著短暫的愣怔,隨即又恢複了淡然。
倒是安若,慌亂了兩分,隨即又冷了一張臉,皺眉看向夏晚。
漸漸地,所有人都發現了夏晚的路徑,紛紛屏息看著,等著接下來想象中的勁爆畫麵。
然而畫風卻是出奇的平靜。
安若冷靜下來後,反倒大大方方的站在舞台上,靜靜看著夏晚拖著虛弱的身子向台上緩步走來。
上台。
夏晚走到安若麵前,抬眼靜靜看了她幾秒,“你就是我那個失散多年的妹妹?”
語氣幾分嘲諷。
安若麵上卻露出幾分不屑來,眼底的嘲弄太過明顯。
“除了身體裏的血,我和你還真沒什麼關係。”
“是麼。”
夏晚輕笑。
隨即轉了頭,看向一旁的顧北辰,聲音上挑幾分,“沒有關係,所以就要搶我的男人?”
一句話,倒是讓場下看熱鬧的眾人紛紛打起了精神。
女人身材瘦削,蒼白著一張小臉,看起來隻讓人覺著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然而說出口的話,卻是無比的驕縱,尤其是那雙眸子,亮晶晶地,引人側目。
安若都沒反應過來,足足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驚訝看向夏晚。
頓了頓,回過神來。
安若輕笑,端的是富家小姐的優雅從容,“那你倒是問問你的男人,他究竟是想要娶我還是你?”
安若的目光,篤定的落在了顧北辰身上。
不論顧北辰出於什麼原因,他隻要在婚禮上羞辱夏晚一番,她便覺著心裏暢快。
然而讓她驚訝的是——
顧北辰也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即摘下了胸口佩著的新郎胸花,隨手扔在地上。
抬腳,輕飄飄的踩了上去。
倘大的宴廳內,場麵瞬間寂靜下來。
死一般的寧靜。
不用開口說一個字,顧北辰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短暫的安靜過後,場麵瞬間嘩然一片。
“顧北辰,你……!”
安若怔怔的看著被踩扁了的胸花,麵上的笑意終於不複存在,驚怔抬頭,然而威脅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夏晚打斷。
女人蒼白著一張小臉,輕笑著走上前去,抬手,徑直扯下了安若胸口同樣佩著的新娘胸花。
學著顧北辰的樣子,輕飄飄的扔在地上。
“搶來的就是搶來的,怎麼也握不踏實。”
這話,嘲諷分明。
安若的臉,瞬間白了幾分,眼底怒意翻湧了片刻,安若反倒笑了。
既然局麵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怕撕破臉了。
輕笑,安若的聲音回響在宴廳內。
“夏晚,做妹妹的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個男人,你想要就拿去。”
夏晚不動聲色。
“人我當然要帶走,但是,很可惜,顧氏你也同樣奪不走。”
安若的神色,有著一瞬間的怔然和潰敗,掩藏的很快,卻仍舊被夏晚輕易捕捉到。
安若輕嗤而笑,上前一步,擲地有聲,“顧氏還不是你這個前任少夫人能說了算的,早在幾天前,我和你身邊的男人已經簽訂了協議,顧北辰手中持有的百分之四十的公司股份,現在已經改姓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