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驍卻是徑自起身,拉著孫仙仙走到桌邊,然後取了一個帶著清水的白瓷碗,借著孫仙仙手裏的那把劍,將手指上割了個傷口。
血啪嗒一下就滴在了盛在白水的瓷碗裏。
他鬆開孫仙仙的手腕,端起那個白瓷碗遞給她,眉眼冷靜,神色淡薄:“現在,你拿這滴血去給你兒子滴血認親。”
當啷一聲。
孫仙仙手裏的寶劍就落在了地上。
她瞳孔發顫的望著唐驍,聲音飄忽:“唐驍,你做什麼啊?你怎麼能懷疑駿兒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唐驍將碗放在她手裏,轉身去床榻前看明祀川:“唐楊也是唐家的兒子,他對你傾心已久,你拿駿兒的血去跟他滴血認親,若是他的,我不追究。”
孫仙仙端著那個白瓷碗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夜色下,房門被唐驍冷漠的關上。
室內,點上一盞暖燈。
燭火下,芙蓉帳內,美人蹙眉,痛吟聲催的夜色濃深起來。
唐驍伸手輕輕比劃了一下,才伸手握住那根鐵箭,猛地將那鐵箭一把拔出來。
“啊!”
她痛叫的嘶啞,身體因為拔箭的力道猛地彈起,而後又重重落下。
唐驍去握住她的肩膀,看她頭上一層薄汗,抬手輕輕幫她擦去。
她因為那一聲痛叫,而鬆了牙關,將口中的帕子頂了出來。
唐驍在燭火下,輕輕俯身,將她傷口處的毒血吸出來,而後才將傷藥給她敷在身上。
她在昏迷裏睡的不安穩,一夜撚轉。
冷汗都濕透了單薄的衣裳。
唐驍自己處理了傷口,伴她躺在床榻上,拉下芙蓉帳,將手放在她的背脊上,輕輕平複她身體的輕顫。
“對不起,我不該傷你的。”
明祀川蹙著眉,昏昏沉沉。
他的唇瓣在她鬢發處輕輕吻了一下,才悵然低聲:“可是,我怕今天不抓住你,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明祀川什麼都聽不見,隻是沉沉的睡著。
那子母箭是唐家的暗器,母箭上無毒,而子箭上卻是劇毒。
可是,倘若這毒有放箭人的解藥醫治,倒也算不得劇毒,隻不過要多昏迷幾天罷了。
唐驍覺得明祀川昏迷幾天也好,這樣能讓他安靜的想想往後該怎麼辦。
孫仙仙回去之後果然給自己的兒子唐駿滴血認親,結果很不如人意,唐驍果然不是她兒子的親爹。
她惴惴不安,悄悄弄了養傷的唐楊的血,卻發現自己兒子的親爹居然是唐楊。
她安穩了幾天,就如同死在了這個龐大的唐家一樣。
有幾日都沒有出現在唐驍的麵前。
但是,突然有一天,唐驍煩躁萬分的時候,孫仙仙突然抱著剛滿月的兒子唐駿到了他的院子裏。
唐驍住的那間臥房裏,明祀川把手邊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她怒氣滿盈,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唐驍看她發了這樣一通脾氣後,將她點了穴放在芙蓉帳裏,房間裏一片狼藉。
唐驍在外麵的回廊上喂魚,裝作很清閑安靜的模樣。
孫仙仙抱著咿咿呀呀的兒子過來,同他親密的好似沒有半分隔閡。
可是人卻一下變得有些不一樣。
她將唐駿送到唐驍的手裏:“駿兒幾日不見爹爹,很是想念爹爹,我帶他來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