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 焚香嫌隙(1 / 2)

我趴在他胸口,哭的撕心裂肺的,好像在這一瞬間,連六界都是顛覆了,碎成了一片。

他不說話,良久才是更深的抱緊了我。

將我揉進懷裏,靜靜的聽著我訴說。

我眼淚浸濕了他大片胸膛,難過的不能自已。

顏陽低了聲,嗓音沙啞,道:“對不起,那個時候,我卻沒能陪著你…”

我搖頭,眼淚卻還是簌簌的流淌,忽是心中一震,慌忙抬起頭,道:“你的傷……”

他看著我,黑眸裏似是風輕雲淡,卻是輕輕撫上我臉頰,替我擦去眼角的淚。

“好了。”

我抓住他的手,越是著急淚落的越快,道:“可是左離說……”

他打斷我,道:“那你是相信左離,還是相信我?”

我一愣,含著淚看著他,不知該怎麼回話。

顏陽視線落在我身上,忽是低了眉,一聲長歎,又是將我摟緊懷裏,抵了下巴在我肩上。

“你還記得一年前,我答應過你什麼麼?”

我一愣,抽抽噎噎的道:“你是說央聿麼?”

他眸裏似是一陣唏噓,半響才道:“當初我雖告訴過你還不能治好他,但是到了現在,央聿的眼睛,是時候該好了。”

我看著他,心裏卻沒那麼欣喜,更多的卻是隱隱不安,道:“為什麼?”

他垂眸看著我,唇色淺淡,帶著虛弱的蒼白。

我心底溫度卻是慢慢冷卻了下來,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刻,為什麼偏偏在阿澈離開了之後,就是要治好央聿?他曾經說過,不能治好央聿是因為還沒到那個時候,但難道非得等到阿澈走了,才是到了適合的時刻麼?

顏陽雙手欲是搭上我的肩,卻是被我躲開。

我退後幾步,胸口像是壓上了塊巨大的磐石,瞬間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他看著我,眼裏幾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伸了手道:“有琴……”

我搖著頭,悲傷似是要蔓延開來,壓抑著嗓音問道:“你一早就知道,阿澈會死,對不對?”

顏陽手指一滯,盯著我的黑色眼裏,彌漫著大片哀傷。

我胸中一痛,整個身子都是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道:“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告訴我…他就像我的親哥哥啊…就像我同央聿一般你知不知道……”

他靜靜看著我,眉間氤氳著盡是悲涼。

我皺緊了眉,胸口席上一顧難以忍受的疼痛,像是如同億萬根細長的針在一瞬間猛的全部紮上去,疼的一瞬間快是要暈厥過去。

顏陽疾步過來扶住我,眉間緊蹙,伸了手便是握住我的手腕。

我咬緊了唇甩開他,腳步虛晃了些,微低了身緊捂著胸口。

他卻又是上前一步,緊緊攥著我的手腕,半響臉色更是顯得蒼白,道:“我給你療傷……”

我卻又是使勁推開他,退後了幾步,道:“你不要過來……”

顏陽身軀一震,白袍飄散在風中,連帶著黑發,一如當年醉透人的山水畫。

我緩緩搖了頭看著他,淚從臉上滑落至地上,卻是再也狠不下心說出任何其他的話語。

他張了張口,眼神孤涼至極,道:“有琴,我……”

我避開他的眼神,心疼一陣接過一陣,生怕自己下一秒便會抑製不住。

“我現在沒有辦法麵對你……你走吧……”

我側過了身,使勁掐住了自己才抑製住身體的顫抖。

他不知是什麼神情,半響卻像是揚起了自嘲的笑,聲線淒涼,似是跌進了萬劫不複,道:“你還是選擇了他們,是麼?”

我胸口痛的厲害,強忍著淚,不出聲。

良久,隻聽見風聲呼嘯,以及我壓抑著的抽泣聲。

他終是抬了眉看我,眉目間似是淡盡了世間芳華,道:“既然如此,我離開便是。”

我淚落得又快又急,內心難受的像是要掀翻一切理智。

顏陽轉了身,走至九嬰身上。

我強忍著不回頭,僵在那裏,就隻聽見九嬰咆哮的聲音,仿佛都帶著些難見的惆悵。

九嬰緩緩起了身至空中,他卻是頓了頓,低聲揚起了嘴角,像是在說給我聽,卻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可是你怎麼,連原因都不願意問問我?”

我身軀一震,下意識回過頭,卻是隻能見到九嬰的後擺,在空間席卷,下刻便是再也消失了不見。

連帶著那月白色的身影,都是消失在眼底,再也尋不到。

我眼裏酸疼的厲害,一個瞬間卻是跌在了地上,趴在那裏,逐漸壓抑著哭聲,至到最後,卻是再也壓抑不住,撕心裂肺般的哭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