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冷著臉趕到妓院的時候,場麵已經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當聽到侍衛報告星宿來了妓院,他就抑製不住的捏碎了杯子,馬不停蹄的趕來。
在二樓的房間裏,朱雀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星宿,可是......
朱雀眼前,星宿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原本銀白色的袍子上全部左一塊右一塊的酒漬。一頭銀白色的頭發被他扯得亂糟糟的裹在一起。他抱著一個酒壇坐在地上,嘴裏還地裏咕嚕的不斷罵著朱雀。
椅子東倒西歪,沒有一張是端端正正,地上滾落了四五個酒壇。白蘇蘇也喝的伶仃大醉,掀著裙子坐在桌子上,一隻手捧著壇子,一隻手指著星宿,坐的搖搖擺擺,大聲嚷嚷:“來,兄弟深,一口悶。”
雖然星宿和白蘇蘇的酒量都不錯,可是畢竟是白術釀的酒,雖然說味道絕好,可是後勁很大,很容易就醉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的酒品也真的不太好。
幸好之前星宿提前布了結界,不然他們兩這樣喝,全樓的人怕都會知道的。
朱雀看著這一幕,臉色徹底陰沉了,全身寒氣直冒。在他眼裏看到的就是星宿和一個絕色的凡間女子把酒暢談,其樂融融。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極度的想教訓星宿,可是又怕傷了他心疼。
最後,雖然仍是陰沉的黑這個臉,但還是眼中閃過無可奈何的神色。他走上去,像抱女人一樣將星宿抱在懷了,臂膀鎖緊。深深地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經瘋累了的人,歎了一口氣。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然後他直接飛身回了天宮,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仍在發酒瘋的白蘇蘇。
天宮之上,雲霞搖曳。
朱雀戰神滿臉冰霜,他小心翼翼的將星宿放在榻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熟睡了的星宿,眼中點點溫情慢慢的將冰霜融化。
星宿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早就散開了,一根簪子也歪歪斜斜的插在側麵。他的頭發纏在手指上,稍稍一動就扯到頭皮,睡得很不安穩。
朱雀好笑的看著,不知不覺嘴角就掛起了令人心醉的彎度。他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將他的頭發從指頭上扯開,唯恐扯到他。
二叔從凡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家侄子對著一個熟睡的男子獨自傻笑的呆樣。他有一瞬間都完全不想承認這個癡情的呆貨留著他家的血脈,好歹朱雀也是一代神獸,簡直丟了列祖列宗的臉。
他覺得自己現在肩膀上的擔子重了,他肩負的是振興家族的重任。
他走上前去,想慈愛的摸摸他家侄子的頭,好好教育一番。可是,他手剛一伸出去,朱雀就滿眼殺氣的盯著這隻手,眼神冷冽,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二叔,你幹什麼?”
二叔尷尬的笑著,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沒事,沒事,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看什麼?”朱雀向旁邊移了一步,死死的擋住了二叔看向星宿的目光。
看到朱雀的動作,二叔徹底不滿了,“你這臭小子,你爹娘去得早,二叔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現在,你就這樣都二叔,早知道……”
二叔假裝著拿著袖子擦擦眼淚,餘光看見朱雀仍是一臉麻木,無動於衷的樣子,隨即一甩袖子,獨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生悶氣。
朱雀也沒管他,隻是溫情的替星宿將他蹬掉的被子重新蓋好。
二叔等著朱雀來安慰他,可是卻看到朱雀一臉木然,最終他歎了一口氣,還是先走到朱雀身旁,語重心長的說:“侄子,你這樣子可不行啊!等他知道你的心意,恐怕不知道要等到那一年啊!”
朱雀眼神微暗,嘴唇張合了幾下,還是沒有說話。
“侄子,二叔給你出個主意。”
二叔突然眼神一亮,湊到朱雀耳邊,低聲暗語。
“你就先這樣……再這樣……然後……”
不知道二叔說了什麼,朱雀耳根處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色,他遲疑的問道:“二叔,這樣子可行麼?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不會。”二叔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要你不出差錯,這事就成了。”
朱雀眼神閃爍,心裏進行著天人交戰。
二叔也催他,隻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錯過了這次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而且這次絕佳的機會,你是完全沒有嫌疑的。”
朱雀像是下定決心了,目光一凝。“好吧,我就賭一回。”
說罷,他毅然決然的彎腰抱起醉酒熟睡的星宿,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
翌日清晨,朝暉暖暖的打在床上銀發男子的臉上,顯現出一種異常的安逸。如蝶翼般卷翹修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他緩緩睜開眼睛,狹長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無限的迷茫,像是剛出生孩子的眼睛,卻又有額外的一種慵懶和嫵媚。
星宿回神想想,可是頭仍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他打量了四周,眼中不解之意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