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執玉走出屋子,心煩意亂也不想回去休息,便隻身走到海灘邊。
海麵平靜,白執玉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去看身邊的景色。從一隻小小的白貂,到如今的白執玉,千年而往,總以為修得正道,但到頭來,卻發現自己能夠左右的事情太少太少,能夠改變的事情也太少太少,有些念頭,還未落定,就已經化作塵埃。
海風輕輕拂過,白執玉索性不去多想,倒在海灘上,閉上眼睛,也許一覺醒來,所有的事情,都隻是一夢而過。
北海冰原上,又是漫長的雪季,一隻小白貂疲憊的走在雪地上,幾乎與積雪融為一體。河流冰封,萬物絕跡,已經幾天沒有找到食物,小白貂餓的沒了力氣,趴在了雪地上,慢慢的昏睡過去。
突然,小白貂聞道了什麼,動了動鼻子,慢慢睜開了眼睛。一個透紅的果子放在嘴邊,小白貂勉強爬了起來,又細細的聞了聞,實在扛不住滿腹的饑餓感,一口咬在果子上,果子香甜可口,小白貂閉著眼享受著不知是誰恩賜的美味,不一會便把果子吃完了,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小白貂的頭上,小白貂抬起頭,一個白發飄逸的老人笑著俯身看著它。小白貂慢慢的走到老人的腿邊,試探的蹭了蹭。老人輕輕用手將小白貂抱起,一陣風過,小白貂眼前已經是蒼鬆環繞,霧靄層層的景象。老人走到溪澗邊,將小白貂放下,小白貂怯生生的看了看老人,隻見老人捋起胡子笑了起來,小白貂又趴在地上慢慢的喝著溪澗裏的水。
老人將手輕輕一揮,溪澗的水麵上倒映出一男一女的畫麵,男的身著白衣,氣質翩翩,女的身著妃色長裙,卻隻有個背影,小白貂看得入神,突然水麵泛起波紋,白衣男子的畫麵被水波蕩的支離破碎,等水麵恢複平靜後,畫麵裏隻剩下女子,轉過頭,小白貂記下了她的眼神。老人輕輕的歎了口氣,“既有此劫,隻是枉修千年,不過一夢。”
“喂,你在幹嘛?”白執玉突然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見眼前站著的是寧湘環。
“環兒姑娘。”白執玉坐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我在這曬曬太陽。”
“大海好美啊,我最喜歡坐在這兒看大海了。”寧湘環坐到白執玉身邊,轉頭看著白執玉,“剛才我爹……對不起啊白公子,我也沒想到我爹會這樣。”
白執玉伸了伸懶腰,索性站了起來,“這不怪你爹,環兒姑娘你自己慢慢欣賞,我先回去了。”說完,也沒理會寧湘環。
突然,四周吹起一陣邪風,海浪咆哮著堆疊起來,眼看就要衝上海灘,一隻巨型海怪張開血盆大口破開海浪就衝著寧湘環而去,白執玉聽見聲音立刻轉過身,看到寧湘環已經嚇得動彈不得。白執玉腦海中想起當日在北海取至善之血時,襲擊慈慕闌的巨怪,便飛身來到寧湘環身邊,正要拉過她的手,卻被寧湘環推開,“白大哥,你快跑,別管我。”
白執玉被海浪衝退了回去。那海怪一口將寧湘環整個吞下,白執玉從地上站了起來,掌心運足了真氣,一掌打在海怪的下顎,那海怪似乎被真氣打傷,又張開大嘴將寧湘環吐了出來,慌忙轉身逃去。白執玉衝到寧湘環身邊,抱了起來,發現寧湘環已經沒有氣息。寧仁峰帶著村民聞聲衝了出來,卻見海麵漸漸平靜,白執玉抱著寧湘環坐在海邊。
“環兒!”寧仁峰快步來到白執玉身旁,用手探了探鼻息,手不停的顫抖著,“環兒!是爹不好,爹來遲了啊!”寧仁峰說著說著哭將起來。
“寧伯伯,還是快將環兒姑娘送回房,再想想辦法。”白執玉抱著寧湘環站了起來,往屋裏走去。
寧仁峰命人拿了針袋,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強作鎮定將銀針插在寧湘環手上的幾處要穴,又取出一到符文,貼在寧湘環的掌心處,不一會,符文自燃,焚成了灰燼。
“寧伯伯,環兒姑娘她……”白執玉將說未說,又怕說錯讓寧仁峰難過。
“環兒驚嚇過度,魂魄出離了軀體,又被那海怪晃亂了心脈,魂魄已經不知遊蕩到哪裏去了。”寧仁峰搖了搖頭,神情落寞。
“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白執玉追問著,很害怕在北海的那一幕重現。
“辦法倒是有,隻是……”寧仁峰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