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在段星的身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麵的人再也忍不住敲門。
他們怕段星出事,更怕裏麵的秦艽跟著出什麼事。
敲門聲將秦艽驚醒,她緩緩的抬起頭來。
眼角還有淚痕,她眼前的光影重疊,視線朦朧不清。
段星說,之前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不要再看到她哭了。
秦艽沉默著擦幹了眼角的淚痕,眼前的畫麵瞬間清晰起來。
她張口,淡淡的說:“進來。”
她的聲音低啞難聽,一張口,自己都嚇了一跳。
門被人推開,商路鄭言等人魚貫而入。
他們先是看著活著的秦艽鬆了一口氣,隨後視線不斷的往段星的身上飄,想問又不敢。
秦艽低垂著眸子,淡淡的說:“不用看了,他已經不在了。”
眾人:“……”
鄭言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眶紅的要滴血。
秦艽沒管他,淡淡的說:“紫草,去通知父王母妃,這段時日你留在他們二老身邊照顧,切勿讓他們憂傷過度傷了身子。”
紫草眼睛紅紅的看了秦艽一眼,隨後道:“是,少穀主。”
秦艽又道:“商路,回將軍府,通知秦山來一趟。”
商路什麼也沒說,一邊掉眼淚一邊出門了。
秦艽又看向紫苑,沉聲說:“入宮一趟,通知冉書辛這件事。告訴他,此如今朝堂之上局勢未穩,世子的真實消息不便公之於眾,讓他保密。”
紫苑:“……是。”
“北岩王還在京城吧?”秦艽突然問。
紫苑點頭,道:“是,北岩王尚在京城。他前幾日搬出越王府,也沒住別宮,直接在城內包下了一家客棧,他們兄妹就住在那家客棧內。”
秦艽點點頭,說:“你出宮之後順便去一趟北岩王那裏,就說我有事找他幫忙,讓他來一趟。”
紫苑應了,轉身出去了。
秦艽這才低頭去看鄭言。
此刻的鄭言已經滿臉淚水,跪在地上哭的渾身都在抖。
秦艽默默看了兩眼,然後說:“你是他的親信,是他從風雷軍中一手提拔。這麼些年,他就隻教會了你掉眼淚嗎?”
鄭言突然間抬頭,咬牙切齒的說:“世子殿下鐵骨錚錚,即便是流幹了一身的血,也絕不可能掉一滴淚。”
“你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就沒學到他這一點呢?”秦艽緩緩的道:“你不要讓他失望啊!”
鄭言:“……”
他死死的咬著唇,才不至於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如何能學得到?
越王府世子隻有一個,段星隻有一個。
這個世界上的人千千萬,但是不論人怎麼學,卻都無一人能學到其半分風采。
他鄭言一個普通人,又如何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