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那人終於有了點反應,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床沿。
秦艽挑眉,問:“你這是在感謝我?”
那人敲了床沿一下,眨了眨眼睛。
秦艽眯著眼睛笑了一下,說:“要感謝我,可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等著你報答我呢。”
她伸手將那隻手塞進了被窩,道:“你剛醒,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別瞎折騰了。好好休息,養好了咱們再好好的說說。”
說完這話,秦艽便打著哈欠回到了床頭,抱著床柱子閉眼便睡了過去。
這秒睡的本事,不禁讓床榻上的人眨了眨眼。
那人睜著眼睛看了她許久,視線在她的臉上轉了好幾圈,許久後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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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艽是被外麵的敲門聲吵醒的。
董詩詩端著一盆熱水站在門外,揚聲喊道:“公子,你起了嗎?”
秦艽打著哈欠打開房門,看了她一眼,道:“早。”
董詩詩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端著熱水進了屋,輕言細語的道:“公子辛苦了,來梳洗一下,再吃早餐。”
董詩詩放下熱水,由著秦艽洗漱,自己則跑到床榻邊左右打量著床榻上的人。
秦艽斜眼看著她,也不吭聲。
董詩詩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得不開口道:“公子,他、他怎麼樣了?”
秦艽甩了甩手上的水,道:“放心,死不了。”
董詩詩一下子笑開了,道:“太好了!”
她驚喜的轉了一圈,最後才想起給秦艽行了個大禮,道:“公子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秦艽受了她這個禮,隨後道:“無以為報那還說什麼?”
董詩詩:“……”
秦艽擺擺手,道:“去煎藥,一日三頓,一頓也別落下。”
董詩詩應了,忙出去熬藥了。
等董詩詩出門了,秦艽才再次來到那人床邊,一低頭,果然對上一雙眸子。
秦艽挑眉,道:“那小寡婦照顧你大半年,你醒了也不跟人打招呼?”
床上那人沒動,隻眨了眨眼睛。
秦艽笑了一聲,道:“看來你也不傻,知道那小寡婦不算真的待你好。”
她走近幾步,壓低聲音對那人道:“我叫秦艽,是個大夫。我開的藥,你好好吃,待你好了,便來城內的來客酒樓尋我,我在那等你。”
話音剛落,董詩詩便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秦艽後退幾步,對董詩詩道:“來的正好,人醒了,將藥給他喂下去。”
董詩詩一激動,也顧不得秦艽了,忙湊到床邊噓寒問暖。
秦艽遠遠的與那人對視一眼,隨後便拿了自己的行禮,轉身回酒店了。
這小破屋,她是待不下去了。讓她抱著床柱子再睡一晚,她還不如去死。
怎麼說也是金尊玉貴的長大的,這一路上已經吃了不少苦,她可不想再吃苦頭。
再有限的環境裏盡量讓自己過得好,是她的人生信條。
不是不能吃苦,隻是有好日過誰願意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