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京城裏勞作了半晌的人們也都著手要吃飯了,那些賣苦力的開始討論自己婆娘今又為他們準備了幾張餅,擺攤的拿出食盒也找地方坐下,有錢人三三兩兩的開始結伴進入酒肆餐館,離家近的也都各自回到家中打算吃飯。總之此時京城飄起的都是飯菜香味,無形的香味順著有形的街道流轉,彙集,最終凝聚成誘饒洪流,引人更添瞎想。
守在東南水門口檢查的衙役們也聞到了香味,他們吞咽著口水,回頭望著甕城裏麵,肚子咕嚕咕嚕叫著,滿臉都是怨念。有個年輕點的衙役問道:
“我齊爺,趙老二他們怎麼還不來?我肚子都餓了。”
一旁年老的衙役沒好氣的答道:
“我哪知道趙老二為什麼不來?餓你也忍著,我這還餓著呢。”
那年輕子道:
“都在這守了一上午了,也不給我們管一口飯,每啥事不幹在這守了一個多月,可每就進去那幾艘船,查來查去除了南邊鄉下運來的糧食也就沒什麼了,這有什麼好查的?”
那位齊爺答道:
“想讓衙門管飯你去守夜啊,搶著白來幹什麼呀。我可告訴你,這邊口乃是蔥河進京的
入口,以往可是舸艫蔽江,船挨著船排隊進城,這幾船少是被之前妖賊和流民給鬧得。”
那年輕的:
“這我知道,我隻是不明白咱好好當差的,每不在衙門裏辦公,跑到這來吃西北風做什麼。”
那齊爺道:
“哎,我你是真糊塗啊還是裝糊塗啊?都一個月了你還不知道我們來者幹什麼。”
年輕的道:
“咱不是查妖賊通台城的物證嗎?”
齊爺搖頭歎道:
“你這年輕孩子,上頭什麼你就信什麼,這樣怎麼當差?那妖勾連通台城的事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要查早就查完了,哪還會拖到現在。”
年輕人問道:
“那齊爺你聽到什麼消息了。”
齊爺聞言摸著胡子洋洋自得的道:
“子,你可豎起耳朵聽好了,咱們這些當差的看守大門看守了一個月,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截斷曹記錢莊運銀子的隊伍。”
年輕人問道:
“曹記錢莊?那曹記錢莊的曹老板不是下首富嗎?咱攔他幹什麼?”
齊爺道: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那曹進寶啊,其實是個北方人,他是靠在北邊強藩蘭千陣那的,那蘭千陣與軍機處裏的首輔大學士章鳴嶽不和,所以章鳴嶽想要借著收拾曹進寶當借口敲打蘭千陣。”
年輕人看來還真不知道這些廟堂上的爭執,他聽著齊爺的高談闊論兩隻眼睛睜得像是銅鈴,他問齊爺道:
“還有這等事情?可惡心蘭千陣和扣留曹進寶的銀子有什麼關係?”
齊爺歎道:
“要麼咋你是個年輕孩子呢?朝廷今年又是打仗又是遭災,國庫銀子不夠用,所以必須得要找銀子,曹進寶有銀子就扣他銀子唄,扣了給咱朝廷花就是了。而且你不知道呀,咱的那位杜捕頭杜千戶,還因為這事和蘭千陣的兒子弄出了大的過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