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來人對麵、玻璃那邊的椅子上,梁頌這才對於對方毫不掩飾的打量皺起了眉。
將梁頌坐下時手腕處微微露出的大塊淤青看在眼裏,鄭yang帆也是微微蹙眉,“你……”
一開口,鄭yang帆就頓住,不知再說什麼。
被鄭yang帆的反應弄得更加摸不著頭腦,梁頌麵上卻是依舊平靜,“先生你是誰?”
眼前這個男人,從穿著,到談吐,到周身的氣派,一眼看過去絕對是人中之龍的,恐怕和贏……
嗬,和贏琛也是不相上下。
不過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他進來太久,A市已經變天了?
想著,梁頌自嘲一笑。
變天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聽到梁頌嘶啞的聲音,鄭yang帆也回過神來,快速整理好了心情,重新抬眼看向了自嘲的梁頌,“我是鄭yang帆。”
“……鄭yang帆?”梁頌低低呢喃著,好半晌才抬起頭,“鄭先生你好。”
被梁頌的疏離弄得皺眉,鄭yang帆直直的看著梁頌,好半晌也是低嘲出聲,“算了算了,這麼多年了人事已非也是正常。”
說完,鄭yang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在了玻璃牆上的隔板上,恰好能夠保證梁頌低頭就能看到。
照片上,兩個十歲左右大的孩子胳膊互相摟著對方的肩膀,對著鏡頭笑的開心明朗。
左邊的孩子笑的兩眼彎彎,唇畔的小虎牙也是可愛無比。
右邊的孩子雖是唇畔笑意輕淺,但是從那雙眼睛和表情裏也是能夠看到其的開心。
同樣的,看五官絕對是值得一提的。
梁頌眼中終於還是掀起了一絲波瀾,不過依舊是一瞬而逝,“再看這張照片感覺還真是恍如前生,嗬。”
毫不在意梁頌額的自嘲,鄭yang帆伸手將照片翻了過來,反麵赫然是一排小小的字,雖為成型已有筋骨。“我若是天必有義,為友兩肋插刀!——梁頌。”
如果繼續練下去,鐵骨銀勾,賦字與神,也是自然,可惜……
“那個時候才多大,你非裝什麼文人墨客。”看到那字,鄭yang帆低低呢喃道,“不過也是,你從小就是文縐縐的。”
梁頌也扯了扯嘴角,同時把手舉了起來,讓外麵的人恰好看到自己帶著鐐銬的雙手,“你覺得憑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
如果是之前,他尚且敢說能夠答應鄭yang帆的一些事,但是現在……
看鄭yang帆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人家混得不知道比自己最厲害的時候好多少唄呢。
“這句話我同樣送給你過。”
想著,梁頌恍然間就聽到了鄭yang帆的話。
明白過來自己的確是聽到了對方這句話、而非自己的幻覺之後梁頌才低低笑了出來。
喑啞的聲音在兩人無言對視、其中一人還誓不退卻的這種時候越發的詭譎。
獄警看到梁頌這個模樣,忍不住上前一步就像製止梁頌,隻是剛邁出一步梁頌就停住了笑聲。
“兩肋插刀?怎麼插?”說完,梁頌笑了笑,眼中難得的見了幾分溫度,“差不多還有一個月左右了吧,等我走了你別忘了給我對天澆上一杯酒就夠了。”
“……”
鄭yang帆看了眼梁頌身後的獄警,話鋒一轉,“我見過她了。”
“誰?”梁頌一愣,對鄭yang帆莫名奇妙的話弄得是滿頭霧水。
聽到梁頌的話,鄭yang帆垂下眸子突然的笑了起來,但是明眼人依舊是能夠一眼就能看出鄭yang帆並不是對梁頌笑的。
梁頌自然也沒有那麼的“自以為是”。
很快,鄭yang帆抬起眸子看了眼梁頌,桃花似的唇輕輕開闔,“事實證明,我也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