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扭頭朝著劉賢妃行禮,然後從腰間拔出了劍。
劉賢妃臉上頓時閃現出笑意來。
果然,隻要有了何生在,白錦休想踏入元和宮一步。
可下一瞬間,劉賢妃臉上的笑就徹底罩上了一層僵硬。
何生,竟然跪了下來。
對著白錦。
“恭迎長郡主,長郡主萬安。”
“何生!”劉賢妃尖銳的聲音響起。
白錦微微一笑,儀態萬千間悠悠道:“何生,你來給賢妃娘娘解釋一下。”
“是。”何生剛毅的臉上毫無表情,“回賢妃娘娘,陛下曾下過聖旨。元和宮,無論何時,長郡主,出入自如。”
白錦望著黑沉沉的大殿,心頭一片陰鬱,熟悉的大殿,陌生的感覺。
她想親手殺了劉賢妃的心都有了。
“噓。”白錦瞪大了眼睛,她的唇被一雙手緊緊捂住。“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白錦身體放鬆了下來。
“阿越?”白錦低聲驚呼道。
“陛下在這邊,回頭我再給你解釋。”
周越牽著白錦的手,往大殿最深處走去。
床榻上,坐著一個麵色蒼白精神不濟的人。
白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尋暖見過舅舅。”
皇帝重重咳了兩聲,“是尋暖回來了。外麵如何?”
白錦有些不忍看向已經瘦得羸弱的皇帝,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才到,“劉賢妃掌握著禁軍,已經包圍了元和宮。想必,後宮也早就在她的掌控中了。”
“前朝呢?”
“我並未來得及查探,但有劉丞相在,應該不會混亂吧。”白錦冷笑一聲,頗為嘲諷的說道。
“尋暖這是在嘲笑朕?”
“尋暖不敢。”
皇帝靠著周越的支撐,緩慢地站了起來。“你是朕教養出來的,你在想什麼,朕還能不知道嗎。”
白錦一言不發,隻是兀自地跪著,執拗極了。
“好了,起來吧。否則,越王殿下就要把朕扔到地上去了。”
“我是有這個打算。”周越果然鬆了片刻的手。
白錦瞪他一下,周越笑嘻嘻地將皇帝扶在床榻上,連忙過來將白錦從冰硬的地上拖起來。
“疼不疼?”
白錦:“……”這家夥的殷勤獻地有些過分啊。“別鬧了。現在該怎麼辦?”
周越聳聳肩,不作言語。
皇帝輕笑兩聲,氣若遊絲。“尋暖是責怪朕讓劉賢妃母子掌握了權勢?”
白錦想搖頭,但內心裏她的確是這般認為的。即使皇帝有心在百年之後將皇位傳給大皇子,也絕不是現在這般樣子。賢妃控製後宮,丞相控製前朝,大皇子雖無太子之實,但行事舉動早已是太子之名。
甚至,皇帝還被他們以修養之名,變相軟禁在元和宮。這絕不是一個穩坐朝堂多年的皇帝應該做出來的事情。
但此刻,她說不出一點責怪的話來。
她更沒有資格說出任何苛責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