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倆有時候還挺像的。都對自己的決定強的要死，執意而為，怎麼都不肯改。”
一般情況下，論誰聽人自家的輩像自己都會有那麼些高興，何況艾寧還是清淵唯一的親人，他的親外甥女，人也漂亮也算優秀，他自然應該更高興。誰料，清淵聽罷卻笑不出。非但笑不出，反而臉色一沉，漸漸發黑了。
“她這不是像我。她這是家族遺傳。”他們家的人，從上到下都是這個德行，認死理。一旦認定的事，死也不會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不會改。
“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她別那麼像我……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完，他歎了口氣，複又笑道：“怎麼樣？現在你對我的決定，仍是全盤否定嗎？”
繆雪臉上飄紅，剛才她確實是過於激動了，雖山陰巫煙現一事讓她心中奇怪，可她還真的沒想過會和魔族那邊扯上什麼關係。畢竟魔族老五的死對他們那女帝也是一個極大的助力，她早想找機會除掉這個暗中拉幫結派四處製造混亂的兄弟，不然最後也不會同意替青蒼暗中保下艾寧，還讓他們的人把艾寧帶走。
但是，就算魔族女君不追究親弟弟的死，也難保那魔族老五的什麼忠心舊部之類的人物不暗中追查然後向艾寧實施報複。
繆雪微低著頭，道：“這，這個……剛剛是我，是我情緒偏激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繆雪這個人是極少向誰這麼正兒八經道歉的，除非是真犯了大錯，不然也就嘻嘻哈哈的糊弄過去了。她並非一個心氣兒高的人，隻是不太喜歡隨便給誰都低頭。
這邊她那一聲“對不起”已經完好久，麵前人還是沒有出一點聲兒，繆雪納悶，抬頭看他，卻見他也正盯著自己，似乎已經盯了很久。
他道：“阿雪，不要向我道歉。我知道，如果我把這兩個理由的前後順序調換一下，先對你巫煙和魔族的事，你應該也不會那麼激動了。”
……的確如此。繆雪心道。
“但我有我的想法。”清淵繼續道，“對我來，這兩個理由，一主一次。我必須先主要，再次要。”
這話什麼意思。也就是，他的主要目的是限製艾寧的自由，次要目的才是從魔族或者其他家夥手裏保她周全嗎？然而繆雪已經沒力氣再為此同他鬥氣了，隻眼神微微一暗，道：“知道了。”然後便轉身往外走。
臨出門時，她又回頭問他道：“阿淵，你這麼做，到底是在保護她，還是在保護你自己。”
清淵眼睫一顫，微不可察。繆雪轉過頭：“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完，才是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清淵看著她的身影走遠，消失，無奈的閉起眼睛，身子往後一仰，後腦勺磕在椅背的棱上，撞得“咚”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