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界鎮和往日一樣,零零散散幾戶人家點亮療,沒多久便又都熄了。鎮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漆漆的死寂。唯獨那一座府邸之中,亮著一室孤燈。
艾寧穆連等在昨晚子雙和那月族頭目見麵的房間,火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二人麵對麵坐著,均是一臉嚴肅,誰也不話。
他們下午已經去問了子雙與那名頭目相關的一切,之後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也拿同樣的問題去問了風邪。得到的答案幾乎一致。那頭目名叫康生,是上一任林繁家的心腹,為人狡猾,奸詐。
“阿寧,”穆連沉聲道,“你覺得那個子雙的,是真的嗎。”
艾寧歎氣道:“這個我也拿不準。不過,我覺得她沒有謊。”
下午問話之後,子雙主動提出可以給他們一些幫助,然後就把她與康生一般對話時的各種習慣與細節無一遺漏地全告訴了他們。康生是與她走的最近的人,一點點的疏忽都可能引起他的懷疑。
艾寧道:“子雙對那夥林匪深惡痛絕,或許對她來是誰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結果。她一定要他們死。”
“希望你是對的。”
話音剛落,穆連忽然猛地轉頭看向門外,眸光隨之鋒利。
“是不是人來了?”艾寧問。
穆連對她淡淡一點頭,二人同時站起來。他環視周圍一圈,揮手滅掉了屋中一半的蠟燭,然後道:“注意安全,隨機應變。”
艾寧認真應了聲“好”,就看他幾個輕巧的跳躍,穩穩落在房頂的橫梁上,隱沒進黑暗裏。不多時,房門便被輕輕推開。來人緩步邁入屋裏,反手關門,摘下頭上的黑色連帽。
此時屋內光線不足,男人一步步走近艾寧,也走入較為明亮的光圈之鄭當艾寧看清他容貌,著實有那麼一瞬驚豔。和她的想象完全不同,麵前這個男人十分年輕,而且還長著一張文質彬彬的臉,實在很難和風邪口中的“狡猾”“奸詐”想到一起。
男人半笑著看看四周,道:“今是怎麼了,怎麼把這屋裏弄得這麼暗。你不是喜歡亮堂嗎?”
哇,聲音也很好聽!艾寧心裏拚命感慨,這麼一個人卻是個作惡多賭林匪,真是太,太,太可惜了!
然而犯癡歸犯癡,她還是知道什麼是正事要務的。
“嗬,沒什麼。”艾寧學著子雙的口吻,皮笑肉不笑的,“隻是亮堂厭了,覺得偶爾像這樣,也不錯。你不覺得嗎。”
康生沒有接話,仍是溫和的笑著,道:“明,我們該怎麼做?”
艾寧慢悠悠道:“康生,別擔心,我已經看好了。明日,你帶人從鎮子西邊那處石木混合的地方破出一個口子就行,進出都走那裏,會很方便的。”
康生果然不疑有他,道:“那好,就派騎兵和步兵各一隊人,明日巳時從西邊來。還是老規矩,我們先搶些東西,然後你再帶風邪他們扮作守衛來將我們趕走。”
艾寧點點頭,滿意笑道:“很好,很好。就這樣去安排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
康生完便轉身離開,艾寧轉過身正要鬆口氣,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快步折返,她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被那人緊緊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