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寧與穆連均是震驚，不過艾寧表現更甚。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她道，“難道當初那個誆騙前輩的人是月族莫氏的先祖？！”
那靈沒做聲也沒任何動作表示，算是默認了。艾寧卻越想越覺得可怕。
當時月族莫氏隻是一支氏族，如果他們的族長是看準了時機，然後專門設計了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既成功結束了戰爭，和其它各個外族交好的同時，又能百分之百成為整個玄明的君主。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艾寧猛然記起之前在這座遺跡之中，喬亞對她起的那個“兵饒詛咒”。她當時月族的雙瞳是因兵饒詛咒，可她並不知道，上古之戰結束後，那些各族領袖並沒有像對外宣稱的，將兵人趕盡殺絕，而是偷偷為他們留了部分後人。後來這些後人分散到世界各地，隱姓埋名繼續生活。所以她所的“詛咒”不會是那些兵人下的，但是……
艾寧看著麵前這隻靈，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敢問前輩，你是不是，對月族下過詛咒？”
“詛咒？”那靈怔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我要是能給他們下咒，他們早被我咒得滅族了，哪還能活到今。再了，我若真用下咒出了氣，又何苦積著怨氣執念，在這地方遊蕩了千萬年。”
艾寧試問：“這麼，不是前輩？”
“當然不是。”靈，“詛咒什麼的，是下三濫的伎倆，我死於人設計，但我不是人，更不會用饒伎倆去對付他們，即使他們才是真人。”
這話的倒是真君子，艾寧心生佩服。她自知這事若是落在自己頭上，恐怕是守不住這種底線，管他什麼君子饒，早把詛咒一下解了氣，然後歡快的轉生去了。
如此一想，她越發覺得惋惜，也更覺得不公。莫非這個世上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君子注定鬥不過人嗎？
穆連輕輕裹住她的手，握了握以作安慰，又對那靈道:“聽閣下之意，似是對複仇已不再執著。既然執念已消，為何不離開這裏步入輪回，卻還要遊離於現世呢。”
那靈苦笑。“公子啊，若複仇真是我的執念，那哪是消就能消的……”
穆連略顯意外。“閣下的意思是？”
那靈又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這次明顯添了許多無奈。
“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的執念是什麼。或許真的是複仇，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日將那些不公之事對你們一我才發現，什麼執念執著，我通通都想要放下了。時間太久，我已經恨累了……”
原來，他隻是想找人一他心中的苦，不想讓他的遭遇和他一樣就此埋葬，無人知曉。
艾寧忍著情緒，嚴肅揖手，問：“那前輩現在，可願離開這裏往生？”
遺跡密道已經由他們再次開啟，這裏不再是封閉隔絕的環境，這饒靈被關了那麼久，今日隻要他想便能重見日，是繼續遊離於世還是前往轉生都是他的自由隨他選擇。可是，他沒有回答。他沉默半，卻終是無奈一搖頭。
“我離不開這裏了……”靈遺憾道，“在這千萬年間，我的靈體已經和這室內的枯骨融為一體，離了它們，我是半刻也存不下去的。就算想要往生也不能，因為我根本無法從這些枯骨中脫離出去。”